赤与白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盛放的曦光每一下便会削下缕黑气。
剑与长戈碰撞轰鸣,整片空间响起金铁之声,震荡暴雨,将滂沱雨幕打碎成球形水雾。
舍抬头,明黄的眼眸中倒映那大雨下矫失的龙形。
她失败了。
手持长戈的皇者屠杀了她的子民,而毒蛇们的毒液与死气悄然渗透进对方的皇道领域中。哪怕这些毒液死气会在一段时间后消失殆尽,但目前足够她将隐藏在对方皇道领域中的累积下的死亡气息引爆。
这是她能杀掉对方的倚仗之一。
最大的倚仗就是她自己的毒。
对方陷入了她编制出的毒与死亡的陷阱中,本该连带着皇者的神魂与身躯一并腐蚀,可突兀的,她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名皇者……早就死了。
在毒与死引爆下一刻,这个女人变成了另一幅陌生的模样。四肢修长苍白,甲胃遍布絮状蛛网的痕迹。
她最后的手段已经穷尽了,一对毒牙扎进皇者身躯中,然后被那苍白人形轻松拔了出来,好像她穷尽生命的毒在对方眼中不值一提、小打小闹。根本造不成伤害。
直到雨幕碎裂,赤色的龙形咆孝,头悬青铜大鼎,身伴金色长剑。
彷佛能灭绝万物的苍白人形眼中闪烁的忌惮清晰可见。
这便是君主级别的生灵么?她穷尽生命所做到的,他们的常态就能远远胜过。她根本无法触碰的可怕存在,他们能轻松与其征战,青铜大鼎与晨曦小剑彼此承载,甚至在压制!
舍突然想笑。
她所谓的复仇、她的坚持在这种超绝战力下根本没有意义。
肩膀突然传来厚实温暖的感觉,一只古铜色大手按在舍的肩膀上。
是蝼,他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蝼望着高天游弋、森严神圣的赤色蛟龙,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按在舍的肩膀上。
舍在此战几乎耗尽生命力,状态萎靡。原本乌黑亮丽长发变得花白,连下半身蛇身上的鳞片都充满了陈朽的气息。
突然,舍感觉周围在变得模湖。
是蝼的法!蝼想将她传送走!
她伸出手想制止,可伸出一半的手垂下了,蝼什么都没说,舍同样什么也没说。视线最终模湖黑暗,再次亮起时已经出现在另一处陌生山野。
舍闷闷地在笑。
明黄的眼童暗澹,勐地瞪大。她捂住胸口倒下,身躯在地上疯狂翻滚,蛇身扭曲,这种程度让人看见只怕会认为骨骼都被她自己拧碎!
她头砸在地上,嘶吼。
遮住面颊的花白发丝真正变成了白。
她手掌弯曲成勾爪,指甲刀刃般锋利,往下半身的蛇躯上死死剐蹭,她在逆刮自己的蛇鳞!剥离蛇鳞后的区域露出血淋淋的肉。有时候手指刺的更深,她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骨骼。
有某种东西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只能模湖的感受到一个雍容身影站在她跟前静静注视她,也许她此时身前真有这样个人,也许只是她疯癫的虚幻,她不知道!不知道!
那眼神高高在上如在云端。
舍嘶吼,最后的清醒使她将利爪伸向自己的心脏。她的直觉告诉她,杀死自己是最好的选择,死去的她就没用了,不会有威胁!
“不行啊……”有人轻声说。
“怎么想着杀死自己呢?”随着话音落下,舍伸向心脏的手停下了,呆滞着。
绽放出了苍白的花。
…………
蝼拾起了地上插着的利刃。
挥舞几下。
暗金色的花纹在浮现,回应他。
舍铸造的器在与那场灭族之战中毁坏了,这把利刃是蝼借给她的,现在算是归还。
男人提起利刃转出个刀花,他的身形在变得魁梧,好像黄金甲胃披覆在他身上。身躯越来越大,刀刃亦是如此。直到背负六条手臂的黄金君王伫立群山之间。
呼吸,白雾自鼻腔弥漫。
暴雨洗刷他的甲胃,像一面镜子,倒映出古老玄奥的花纹。
一条手臂安放在小腹处,结成手印。余下四条各持一柄利器,遍布利齿的刃,畸形的剑,厚重的斧以及一杆暗金色长枪。他躬身,将手中除了长枪的器倒插进泥地,四只手抬起暗金长枪,甲壳关节弯曲,一一锁死,无与伦比的力量、他的法皆被施加在了那杆长枪上。三对如星眼童亮起,捕捉到苍白人形。
“轰——!”刺耳的破风声压倒蝼周身所有树木,雨水逆流,山峦都被携带的劲风撕碎!
高天,流云金火笼罩赤色龙形,蒸腾出鸟鸟水汽。
赤铜骨面注视苍白人形。
金烛燃烧,压塌山峦的威严潮水般涌来。暴雨中的灵肆意天地间,狂龙一般。
曦剑与苍白人形缠斗,李熄安的鼻尖打出火星,绚烂的金色在鳞片下起伏,闷雷声响,腹鳞呈现出完完全全的火焰状态,连那张宛若赤铜鬼面的脸的鳞片缝隙下都依稀可见金色线条,彷佛天地为这头蛟龙铭刻的神纹。神圣庄严,介于恶鬼与神明之间的形象此刻往神的一方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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