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俞慎之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她对视的样子。
耿素素目光游移,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于是她明白了:“你们是在相亲?”
难怪不去朝芳宫,怕被熟人撞见吧?
耿素素连忙拉住她:“池姐姐,你小声点儿!”
池韫想笑又怕他们恼羞成怒,便装作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俞大公子正好符合耿伯母的要求,你们俩挺合适的。”
俞慎之耷拉着脑袋,嘀咕:“合适什么呀!打从见面起,她已经骂了我十几回了,耿大小姐可瞧不上我。”
耿素素闻言一瞪:“说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不爱相亲别来啊,在我母亲面前,笑得跟狗腿子似的,跟我一出来,脸就拉下来了。一点诚意也没有,还怪我没给你好脸?”
俞慎之不服气:“耿大小姐就有诚意了?刚才进门的时候,你伸脚想绊我,不就是想看我摔倒出丑么?你不想相亲,自己不说,却暗算相亲对象,太不厚道了吧?”
耿素素被他戳穿,恼羞成怒:“你不乐意难道不是事实?是的话就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嫌我说话不好听了?”
俞慎之呵呵笑了两声:“是你看不上我,该说的不是你么?当着国公夫人的面,说你不中意我,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不必作戏了,岂不是好?”
耿素素呸了一声:“我就说读书人奸滑得很,表面上正人君子,却连这样的小事,都想让女方背锅。让我去说,你装无辜,被骂的是我,跟你没关系,算得很精嘛!休想!”
俞慎之挑了下眉,问道:“这么说,耿大小姐是不打算开口拒绝了?”
耿素素抱胸,鼻孔朝天哼了声,态度不言自明。
俞慎之笑眯眯:“其实你误会了,我挺乐意的。耿大小姐出身名门,又生得这般可爱,我一个二十来岁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有什么好嫌弃的?”
论起打嘴仗,耿素素哪是俞大公子的对手,轻易就被撩起了火气:“你这是跟我杠上了?”
俞慎之摊手,极其无辜的样子:“我说的是实话呀!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去,跟长辈说这婚事就定下了,怎样?”
耿素素嘴巴都要气歪了,冲口而出:“说就说,谁怕谁啊!”
“那就走!”
“走就走!”
两人已经顾不上池韫了,说着就要到长辈面前表明心迹,一副恨不得马上拜堂成亲送入洞房好恶心对方的模样。
这时,外边传来一阵喧闹惊呼,还有“扑通”落水声。
池韫转回身,就见另一个侍婢急忙来报。
“夫人。”
“怎么?”
那侍婢瞅了眼俞慎之和耿素素,见她没有避开的意思,也就说了:“有人故意制造混乱,试图带走小县主。”
池韫马上肃了面容,说道:“走!”
俞慎之和耿素素一看,不约而同放弃回大殿,跟了上去。
“池姐姐,你在干什么?”耿素素一脸兴奋。
俞慎之则问:“你在跟踪别人?”
池韫一个也没回,目光扫过放生池,却是有人被推挤落水,带倒了一群人,互相踩踏。
混乱中,逆着人流走的人特别显眼。
背着身池韫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瞧背影,和荣园出现过的男人很像。
小县主被他牵着往外走,她身边跟的侍婢婆子,却因为人群的踩踏而没发现异常。
池韫吩咐絮儿:“马上回去告诉夫人,这里有状况。”
而后带着另一个侍婢,跟了上去。
俞慎之和耿素素互相瞧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这男人武功颇高,池韫不敢跟得太紧,眼见他带着小县主走向光明寺后门的佛塔,便不敢再走,停在了外围。
俞慎之和耿素素也机警,没有开口询问,装作游玩走累了的样子,随意在石栏上坐下来。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男男女女人数不少,又个个穿得华贵,便没起疑心,进了佛塔。
这时,耿素素才压低声音问道:“池姐姐,这人到底是谁?你们说的小县主,又是谁家的?”
池韫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夫人就到了。
“阿韫?你怎么在这?”
池韫诧异:“夫人没瞧见絮儿吗?我已经让她给您报讯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想是正好错开了。”
池韫瞅了一眼,小声问:“世子妃也来了?”
大夫人点点头,明白过来了:“你这边也有情况?”
“嗯,小县主被那人带过来了。”
大夫人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人多,不方便靠近,我去瞧瞧。”
池韫很想跟过去,但理智告诉她,这样会打草惊蛇,只能应了。
“好。”
大夫人很快不见了。
池韫回来,在耿素素身边坐下。
俞慎之瞅了两眼,问:“你们到底在监视谁?小县主,是哪家王府?”
池韫点了下头,没有瞒他们:“康王府的。”
俞慎之和耿素素同时变色。
“你想插手康王府的事?”俞慎之压低声音,“疯了吗?楼四呢?竟由你如此任性?”
池韫笑眯眯:“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知道?”
俞慎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忿忿道:“两个疯子!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谢谢夸奖!”
见俞慎之有气无处发的样子,耿素素极是高兴,说道:“康王府又怎么样?池姐姐有大长公主当靠山,怕他们不成?”
俞慎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是哦!大长公主好了不起!”
耿素素翻个白眼,说道:“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讽刺,你不就是觉得,大长公主已经被逼出家,退出权力中心了吗?可正因为如此,陛下对大长公主心怀歉疚,反而对康王世子有所不满,就算真发生什么事,陛下也会站在大长公主这边的。”
俞慎之意外看了她一眼,惊奇道:“原来你还有脑子?”
耿素素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才子,别人都没脑子呢?呵,我可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自负的人。”
“我这叫自信,谢谢。”俞慎之毫不脸红地说。
池韫听他们俩斗嘴,好笑之余,不得不出言阻止:“行啦!你们小声点,生怕没人发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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