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晚榆的出现让山脚下的四人都察觉到紧张的气氛,除了长松这个局外人,其他人都不懂长凌为何还要与黄晚榆同行,就像他们不理解宋惜尘的出现那样。
为什么呢?长凌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外人看来的矛盾、仇恨她都没有,或许她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还有点价值;但很快地,随之而来的巨大的虚无会吞噬这脆弱的想法,她对人类并不抱有任何希望,当然也没有任何强烈的恨意,大家都在环境中,都是产物罢了。与之相比,虚拟的精神世界,或许才是长凌真正的归属之地。
这两年来她常常做梦,一场梦就是一个新的世界,最重要的,相较与所谓的现实,梦境又或虚拟游戏的不连贯性,随意性,都无比吸引着长凌,如果她还尚存有爱,那便是这种混乱、荒诞,非人性的一切。
而现实生活反倒像做任务,没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事,她能吊着一口气就行,去支持她做梦。
但长凌无可厚非的是个人,她只能妥协。
某日,清晨还是傍晚,长凌分不清,她的眼中只有空荡荡的四壁和透过窗帘而入室的微弱光线。
长凌的卧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床还算是家具,她没有起来,只是在回想刚才的梦境,直至她再次睡去。
为什么呢?长凌沿着山路十分小心地下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在短期内发生强烈的波动。不知从何时而起,她早已对生活失去耐心,失去好奇,她深感自己是那么无聊呆板,但她却不想再改变,她长大了。在折舱发出死亡预告的这半年来,长凌也不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她总是在想,自己在接受,难道还不够吗?
然而,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个巨大的玩笑,长凌真得不恨周遭的这群人吗?当然,但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这对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恨完了之后呢?是冲动的把他们都杀了才解气,还是精心设计些圈套慢慢折磨呢?真是够了!人类啊,实在是既愚蠢又可怜!
这不是长凌的目的,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只会消耗她自己的能量,而她宁愿把这些能量用在打游戏或做梦上。
但是,就在长凌看见宋惜尘的那半块石头时,她突然回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个下午,回想起她的父母,回想起那个她一直在逃避的归处。
命运,人的有限,时间的单向,世界的变化,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长凌感到绝望、虚无,如果人注定要死,那这一生又算什么呢?吃过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弯路,顶着无数的压力,最终还是要到达统一的终点,那这个过程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有什么必要呢?
不知道。
对于那些会生活在幸福中,或天性乐观的人来说这种想法还真是扭曲啊!父母的关怀,伴侣的陪伴,朋友的鼓励,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大晴天,难道还不够吗?
但长凌不知道,她也许不想知道了,反正不管从世俗的哪个角度来说她都是个纯粹的失败者,那就这样一直失败下去吧,她的人生就这样吧。
2
黄晚榆再一次倒戈,不过他还是撒谎了,这次他不为任何人工作,只是简单地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他曾多次探索过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但最终还是无果,不过这些也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让这场游戏更加有趣。
至于哪场游戏,他并不能够清楚地说出来,只不过他很乐意当搅屎棍,世界越混乱越好,当然如果能按照他的意愿去混乱就更好了。
十五年前,向子期在第一代超AIK001的研发过程中发生意外,所有人都深信他已经去世或者失踪。
而几年后初入Clise的黄晚榆却因为偶然的机会在亚鲁沙里见到了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向子期。
黄晚榆起初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对Clise这个地方的兴趣愈发浓烈,渐渐地,ICU秘密进行的计划也在黄晚榆心中构建起大致框架。
这一切又和IE,和长凌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黄晚榆当然要行动起来,他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甚至臆想自己拥有上帝视角,可以操控别人的人生,当然他还分的清现实与虚拟,所以他选择把只长凌当作实验材料来观察。
至于实验的主题,这个当然不重要啦。结果怎么样他都乐意接受,反正人生就是拿来玩的。
3
除了江朔以外,其他三人见到来者都表露出极大地兴奋,但在如此诡异地气氛之内,他们还是在神经细胞的拖拽下意识到这件事的发生。
是的,什么所谓的管理员,什么平衡塔塔主,只不过是给余暮拿来吸收灵气的幌子罢了。
而江朔到现在才认清真正的局面,今天,在这里,他和余暮只能活一个,胜出那个也将成为ICU强有力的武器对抗IE和LOH。真是下的得一手好棋啊!
“余暮…你…”
谢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余暮,她竟然是自己最后一道坎,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爱捉弄人。
上官奕首先冷静下来,他问道,“我们怎么样才能才算打败你?”
“杀了我。”
这三个字无比冰冷,直戳谢萦的心脏,“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余暮平静地回应道。
“文华也知道?”
“她在管理室睡着了。”余暮怎么可能会让文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正实力,她只想扮演好眼下的角色,当然她同样无法对谢萦动手,“你们…还是回去吧,马上擂台中心就会有一个弃权键,这已经是我能谈到的最大让步。”
“虽然我现在还是很懵,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四个人,你凭什么这么确信我们一定会输?”上官瑶突然开口道,她现在听不得一点劝退的声音。
余暮并不打算回应上官瑶,只是待她的话音落下,轻轻挥袖,也让她睡上一觉。
江朔无法对余暮出手,无论出于何种心理,但是,你死我活,是个必须做选择的问题。
但江朔和谢萦都没有意识到,余暮可不是他们印象中的花瓶,谁赢谁输,可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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