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晋德元年间,白莲教这一神秘宗教结社在民间悄然兴起,很快便呈现出燎原之势而席卷四方八面,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教众逾千万之数,其规模比号称是“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还要强盛很多。
它由佛教中一支名为“净土宗”的分支演变而来,本意是扶危济困,普渡众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性质慢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较直观的体现便是成员的身份变得更具多样性,原先只有吃斋念佛的僧侣,后来开始海纳百川,广泛吸收三教九流中的良莠不齐之辈,别说是武艺高强的镖师,哪怕是一个杀猪戮狗的屠夫或者一个家徒四壁的贫民他们都要。
并且积极与官府通缉的凶犯接洽,为他们提供安身立命之所,时不时的跳出来杀官宰吏,开仓放粮,手段残忍老练,行踪飘忽不定,让朝廷头疼不已,就好像是一只红火蚁,日夜游离在你的身上,隔三差五的咬你一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很疼,让你很烦躁,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
江南三道地形复杂,人口众多,便于传教、补给、隐藏、流窜,历来都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太祖立国之初曾试图去招揽他们,许诺改换门庭,接受收编后非但既往不咎,还能享受高官厚禄的优待,只因为他们之中有不少可堪一用的能人异士,不能为朝廷鞍前马后,确实是太浪费了。
可他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朝廷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多次派死士进京,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刺杀朝廷重臣,屡屡得手,一度让文武百官们人人自危,躲在家里,连早朝都不敢去上。
更可恨的是他们还收留前朝余孽,试图“反梁复晋”,颠覆江山社稷,时值对关外用兵之际,后院绝不能起火,太祖忍无可忍,果断将敬的美酒换成罚的毒酒,下旨从边军中抽调三万骁勇善战的精锐将士火速赶赴江南,在各地府兵的协助下,倾尽全力去围剿这帮罪无可恕的乱臣贼子。
在暗地里搞搞破坏,欺负欺负兵员素质低下的地方守军还行,一旦面对装备精良,令行禁止的正规部队,白莲教便如同见了老虎的猴子,每每撞见,不是亡命逃跑就是原地投降,鲜有拼死抵抗者,在这场双方实力严重不对等的战争中,他们损失惨重,就连当时的圣女都被抓住给千刀万剐了,十个红衣长老死的死,逃的逃,从那以后,他们便一蹶不振,没多久便销声匿迹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了,时至今日,只剩下真假参半的传言偶尔会被人们在茶前饭后时引做谈资,不足为虑也。
......
做为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贾瑜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社会各界关注,有希望他一败涂地的,也有希望他再创辉煌的,不管这些关注的原因是好是坏,但都是流量,自打他骑着千里嘶风马踏入中华门的那一刻,“冠军侯”、“小贾先生”、“谪仙词人”奉旨南下金陵公干,下榻于宁国府老宅的消息便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全城。
他拥有的光环实在太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够万众瞩目,风尘女子和闺阁小姐们再一次疯狂了,她们对他的热爱犹如滚滚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丝毫不亚于后世鸡哥的女粉丝们,后者还好,总归是含蓄的、羞涩的、克制的,她们只敢将那一腔欲罢不能,汹涌澎湃的仰慕之情浓缩浓缩再浓缩,精凋细琢后汇聚在一张小小香香的粉色信笺上,署上芳名,委托贴身丫鬟送上门去,再满怀期待的等他回信。
前者就不在意这么多忌讳了,她们深谙“主动才有故事”这一行之有效的真理,换上最漂亮的衣装、化好最精美的妆容、坐着最奢华的轿子,心照不宣的来到宁国府老宅的大门口,盼望得到他的回眸。
久等无趣,清倌人们搬来各色乐器,齐唱他填的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多情总被无情恼”、“最是人间留不住”、“为尹消得人憔悴”、“花自飘零水自流”、“晓看天色暮看云”,高调的隔空求欢示爱,歌声悠扬婉转,和着朦胧的细雨,清凉的山风,飘入灰白色围墙内燕初归的深院。
对于这种别人求之不得的美事,贾瑜早已司空见惯,宠辱不惊,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的待在书房里为大梁文坛添砖加瓦,任由她们如何呼喊都不出面。
林黛玉心地最是善良,尽管外面那些都是对自己的夫君不怀好意,垂涎三尺的妖艳贱货,不排除还有想着取她而代之的,可她还是担心她们会受凉了,毕竟眼下阴雨连绵,山风阵阵的,便让人用好言好语劝她们回去,为了安抚她们,她让贾瑜填首新词,请她们拿回去谱曲传唱。
贾瑜欣然领命,秉承好事成双的原则,动手填了两首精美绝伦的小词,第一首谓之《思帝乡·春日游》,最后一句是“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另一首谓之《望江南·梳洗罢》,最后两句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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