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阳仍旧低着头，听到对方提到黎小暖，心里咯噔一声。
“年少无知，行为莽撞了一些，我会教训她的。”
拐杖的撞击地面的声音却突然停了，空气里安静的可怕。
黎明阳皱眉，将呼吸放到最轻，等待对方开口。
“你教训她？五年前就被人跑了，五年后活蹦乱跳的回来，还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来到了我面前？”老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戾气。
黎明阳额角冒出些汗水，却不敢动手去擦。
“小孩子闹别扭，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呵，你倒是护的紧，人家却未必领情，跟她一块来的同伴，就是五年前打入一层带走她的那小子。”老人话里明显带着一丝赞赏。
“这许多年来，他还是第一个闯到地牢第一层，又全须全尾出来的。”
黎明阳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您老是说，五年前是他把人带走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坏了他的好事，也不至于辗转五年还跟黎小暖僵持在原地。
那时候也怪他大意，他没想到黎家毁了之后，还有人会来救她一个落魄千金，更没想到来人竟然真的能闯到竹香落地牢一层去。
恰巧那天他不在家，听说竹香落有异动的时候就立马赶了回来，却只来得及看到飞驰离开的跑车。
当时他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最后人没追回来，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探知一二，还反让对方伤了他一条腿，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救黎小暖的，竟然会是季星澜。
难怪，难怪黎小暖五年后再次露面，是在季星澜的身边，这一切也自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明天把那个男娃娃的资料给我送来。”老人却没有想要回答黎明阳的意思，反而对季星澜展露出了格外大的兴趣。
黎明阳皱眉，却无法反驳：“是。”
“我乏了，出去吧，至于那个小女娃，她若是再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黎明阳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会让黎小暖再也没机会接触到竹香落的。
老人不再开口，拐杖的声音由近及远，窸窸窣窣过后，大殿再次陷入安静之中。
黎明阳这才捡起地上的拐杖，转身推门离开了。
门外的人早已经散去，黎明阳在竹香落的院子中站了好办晌，最后嘴角扯了扯才离开。
——
另一边的梅香院气氛很热闹，有简书和郑立两个活宝在，愣是把两个小奶娃都带着调动起了气氛。
玩了大半夜才终于消停，黎小暖把俩娃都送回房间之后，就被小诺给推出来了，连睡前故事都没让讲。
回到客厅才发现简书他们三个不知什么时候都离开了，只有季星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看的似乎很入迷，连她走近都没察觉，黎小暖正要伸出手恶作剧一下，却被季星澜一把拉到了怀里。
“你对曜日很感兴趣？”季星澜率先开口。
黎小暖眼神闪了闪，从前百般算计季星澜的时候，偶尔心中也会觉得有亏欠，但也仅限于偶尔。
现在季星澜主动送上门给她利用，倒是心安理得多了，但却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银货两讫，无动于衷。这份情，她终究承了，不知道担不担得起。
“我觉得我们除了私事之外，其他的还是公私分明一点比较好。”黎小暖被季星澜带笑的眼睛看的有些心慌，手上连连出错，竟直接把播放器调成了男人的声音。
季星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论破坏气氛的本事，黎小暖绝对第一名。
“我想不需要我再提醒，是你说我们两个要谈恋爱的事情了吧？”季星澜可不想黎小暖退缩。
好不容易她能离开自己的保护壳，主动走到他身边，虽然加了期限，可对季星澜来说也是绝佳的好机会。
“当然没忘，我只是觉得谈恋爱也不能占你便宜不是。”黎小暖说的有些心虚。
从前算计季星澜的时候，她也在别的地方补偿了回去，大家也算各取所需，问题的现在彼此的关系变了，确实不好再谈利益。
“既然你有自己的坚持，曜日那边的方案我就——”季星澜挑眉。
“我用东西跟你交换。”黎小暖连忙打断季星澜的话，黎小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顶多也就矫情一会罢了。她不会傻傻的说不需要曜日的宣传与推广。
“啧，有没有人说过你算计人的样子特别可爱。”季星澜基本上没跟黎小暖说过这种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
从前听别人说觉得油腻又恶心，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反而说的很顺嘴，好像这些话本来就该是这么油腔滑调的说出来似的。
黎小暖是彻底被季星澜惊到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季星澜嘴里听到这么劲爆的甜言蜜语。
怎么说呢，别扭？可季星澜的态度又过分坦然，油腻？季星澜就算说出更腻歪的话，都很有范儿。
黎小暖察觉自己情绪不对，无形中被撩了，连忙一把推开季星澜：“明天，曜日见。”
季星澜看着落荒而逃的人，眼中闪着丝丝流光。
在黎小暖身后轻飘飘的来了句：“用什么交换都行？”季星澜这话说的明显带着些不正经。
黎小暖听得平地差点没摔倒，连忙一把将房间门给关上了。妖孽！
——
一整夜，黎小暖都没合上过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做噩梦而失眠。
而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的季星澜在眼前晃悠，从前觉得冷漠讽刺的那张脸，现在怎么看怎么俊美迷人。
一晚上黎小暖都在自己对着回忆里的影像犯花痴。
以至于早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来的时候，才终于后知后觉，她大概是冲动了。
她跟季星澜摊牌的本意是想将精力抽回，全部放到黎花落这些重要的事情上。
结果她发现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相反的。
她越想忽略心中的波涛荡漾，就越忍不住想起她跟季星澜这五年来相处的点滴。甚至还能鬼使神差的生出丝丝甜蜜来。
事情大条了，她发现摊牌之后，似乎有什么开关被她弄丢了，对季星澜的喜欢压都压不住。反而越来越汹涌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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