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摊摊翅膀,好奇问道:“为什么要救她?她若已死,你就已自由。”
“你别废话,只需告诉我有没有办法救她?”易无咎叹息道。对这要么不吭气要么絮絮叨叨没完的小鸟,他的耐心已越来越差。
小衣嘟囔道:“将青龙之心的木元气输入她体内试试看。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的实力和造化。”
易无咎双手搭于黑袍人肩头,调小衣元气转动丹田,阴阳二鱼气息悠长,鼓荡阴阳二气冲气为和。青龙之心雄浑青翠的木元气喷涌而出,沿经脉直达掌心,源源不绝输入黑袍人体内。
黑袍人全身剧震,惨淡绿光明亮耀目,宝光流溢。体内本已接近枯竭的经脉,贪婪吸收青龙之心浓郁到极致的木元气,本已显露死气的身体重现生命力。
忽然,一朵妖异的幽蓝花蕾从黑袍人胸前破衣而出,赫然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耀眼生花。花茎悠然生出一尺多长,花蕾花瓣片片次第灿然绽放。
黑袍人呼吸居然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瑟瑟发抖。
但是随着妖异幽蓝花朵愈发盛开,花瓣飘摇拂拭之下,黑色衣袍忽然片片化灰,露出一具绝美娇躯。
易无咎脑袋嗡嗡作响,只觉鼻端一热,伸手摸去,居然尽是鼻血,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少年赶紧闭上眼睛。只不过黑袍人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丝丝缕缕涌入鼻孔,无知少年总不能停止呼吸吧!渐渐只觉浑身燥热,眼睛也已变得赤红。
丹田之中,玄鸟小衣忽然嗤嗤直笑。易无咎又羞又怒,已是满脸通红。
幽蓝色花朵渐开渐大,片片花瓣足有一人来高,将黑袍人不着寸缕的身体完全裹住。易无咎并不清楚黑袍人状况,不敢放松木元气的灌输。他虽非真正意义上的修元者,所幸青龙之心乃鸿渐大陆万年难求的绝世奇宝,又有玄鸟小衣元气加持,故丹田内木元气源源不绝。
也不知过去多久,黑袍人轻吐一口长气,一双妙目缓缓睁开。羊脂白玉般的手臂划出半个圆弧,温软如绵的手掌已拍向易无咎左脸。
易无咎身体飞起,重重砸向石壁,贴着墙壁滑落地面,昏迷过去。
等他悠悠醒转,已被结结实实绑在石凳之上。
重新黑袍着身的女人,那双像湖水一样碧绿而清冷的眼珠却像燃烧着火焰,死死盯着他。只有不足半尺距离,呼吸可闻,吐气如兰,沁人心脾。
易无咎苦笑一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是为了救你。”
少年灵动眸子转了转,却盯着那身黑袍发呆:咦,那朵巨大的蓝色花朵去哪了?
许是眼神显得有些痴迷,他的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黑袍人怒道:“救我,就是脱光……的理由吗?”这次她没有刻意压着嗓子,声音如深谷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这女魔头一副冷酷嗜杀模样,但说到脱光衣服的时候,依然显出几分女子羞涩。她不得不停顿一下,后面几个字也随之轻不可闻。
半边脸蛋火辣辣般疼痛,易无咎忽然愤怒了,梗着脖子吼道:“早知你这么不讲理,老子就不该救你。你以为衣服是老子脱的吗?你就是想让老子脱,老子还不稀罕……啪!”黑袍人不轻不重又是一巴掌,口不择言的少年被打得晕头转向,硬生生把话打回喉咙去了。
女魔头黑巾蒙面,一字一字从牙缝迸出来,声音冷得像冰,杀气凛然,石壁仿佛结出层层冰花:“你敢再出言不逊,我立刻杀了你。”
易无咎弓着身子,腿蹬着地面,在石凳上一蹦一蹦,脸红脖子粗地叫道:“杀啊,杀啊,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老子懒得伺候你这恶女人。”
黑袍人愣了愣,随即嘿嘿冷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会先把锁魂瓶砸碎了,再把活着的周家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杀了。哦,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周米宝,也一并杀了。然后把你丹田碎了,四肢打残,让你不死不活痛苦一辈子。”
易无咎瞠目结舌,眼睛无奈翻了几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忽然懊悔自己不该做烂好人。他本想继续破罐子破摔,却终究不敢再招惹这喜怒无常的恶毒女人。万一她真的杀性大发回到青港村,以她的实力,周家恐无人能够幸免。
黑袍人见易无咎不再吭声,得意洋洋笑道:“认输没有,你错了没有?”
易无咎挤出一丝笑容,道:“我错了,我认输了。”
黑袍人道:“算你识相。既然你已知道错,我不介意暂时放过你。”
她见易无咎闷声服软,便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易无咎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洞口,一屁股坐在地上,隔着浓密的灌木丛,望着那云遮雾绕的群山发呆。
黑袍人向那洞口怔怔看了半晌,终于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石室中安静至极,只剩山泉泻落石盆的清脆声音。
珠光圆润如雾,曲曲折折百米外的洞口,易无咎背靠洞壁沉沉睡去。这是他离开青港村这段日子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夜晚。
翌日清晨,易无咎被黑袍人一脚踹醒。眼睛尚未睁开,便听到黑袍人冷冷说道:“穿上。”
易无咎愣了愣,低头瞧了瞧身上。整夜和衣而睡,衣服穿得好好的,不禁问道:“什么穿上?”
黑袍人道:“别装傻,穿上。”
易无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就算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怒了,道:“你有话直说,我没心思打哑谜。”
“嗯?”黑袍人从鼻孔里哼一声,威胁地盯着他。
易无咎慢慢站了起来,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
山洞中诡异地静默下来。半晌,黑袍人眼珠动了动,又多说了四个字:“星陨战衣。”
易无咎这才恍然,拔出腰间长笛,道:“这便是星陨战衣,我一直随身带着。”原来,周到淬炼星陨精铁锻造成灵枪帝弓后,本拟将星陨玄铁锻造成一件星陨战衣,并将其与修复后的连山笔一起交给易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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