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鸿渐大陆的一些大势力,被允许留下几名天人作为守护者,比如乾元帝国便一定有天人境的守护者。”小衣道。“此外还有像寺汐一样的流浪者,他们情愿偷偷摸摸留在这个世界,也不愿意到中州去。”
“他们为什么要留在这个世界?”易无咎又问道。
“也许因为这个世界有他们的羁绊,也许因为在这里他们才能一枝独秀。若在中州,他们实在太过普通。”小衣道。
“天人在中州很普通?”易无咎大吃一惊,问道。
“在这个世界,还有一类人的实力出类拔萃。他们不是守护者,他们也不是流浪者,但是他们的实力更胜过守护者和流浪者,这类人,我们称作执法者。”小衣道。“执法者只有一个任务,送流浪者到中州;或者送他们去死,如果他们不愿意去中州的话。”
“这些执法者都是中州人?”易无咎道。
“不错,他们是中州人氏。他们在中州本是很普通的修元者,但在这里却是最巅峰的存在。”小衣道。
易无咎不禁嘶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又问道:“你呢,你的本体在中州是怎样的存在?”
“神兽玄鸟是中州兽族的最巅峰存在,而我是玄鸟一族下一任族长的第一顺位继任者,你说我是怎样的存在?”小衣傲然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是中州实力最强大的修元者?”易无咎几乎已震惊了。
“不,我现在还不是,因为我还很幼小。但是将来我一定是。”小衣骄傲依旧,她剪刀似的尾巴已经高高翘起。
“你的意思是,你将来一定会成为第八变元帝?”易无咎忍不住又问道。
“当然,玄鸟一族的天才,不可能不成为元帝。”小衣骄傲得简直快飞了起来,尖声道。
“那么,第八变元帝以上呢?第八变元帝之上,是不是还有更高的境界?”易无咎忽然问道。
小衣忽然沉默了,良久方答道:“也许有,不,一定有。因为物不可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修元一定不会在八变六十四转后终结,一定还会有新的开始。”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而铿锵。
“那个新的开始,会是什么?”易无咎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以后一定会知道。因为那个新的开始若只是传说,修元始祖太昊一定已是传说中的传说。”小衣的眼神忽然变得炙热。“而我玄鸟小衣,必将成为超越传说的传说。”
修元者进入第四变天权,便已可乘风而起,御空飞行,是为至人。一旦进入第五变天玑,更可腾云驾雾,瞬息万里,是为天人。
高空长风涤荡,云端之上阳光灿烂。金色祥云翻滚,好似阳光下的皑皑雪原,耀眼生花。易无咎只听得耳畔呼呼风响,若抬头望着前方,浩荡罡风吹得眼睛无法睁开。低头向下望去,群山连绵起伏,雄奇崔巍。林海茫茫,郁郁葱葱,漫无边际。
只是过了片刻功夫,寺汐便已放缓飞行速度,从云层急速下坠。
无边无际的群山林海中,竟然有一座小城。
小城当然很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酒肆、旅店、商铺,应有尽有,而且看起来都很干净,很整洁。
寺汐落在城外一里远的地方。她瞅了瞅易无咎,忽然伸手在他脸上重重揉了几揉,道:“不错,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易无咎的五官、眉眼出现了一些极细微的变化,这让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寺汐道:“现在,你能够自己走了么?”
易无咎苦笑道:“我就算不能走,也一定能爬。因为我情愿爬着走,也不愿被你拖着走。”
两人慢慢向城门走过去。几个身着黄褐短靠,腰系红褐布带的粗壮汉子,刀枪随便扔在地上,懒洋洋地把守着城门。
远远瞧见两人过来,汉子们眼睛放光,稀稀拉拉站起来,伸手做了个止步手势。
寺汐淡然止步,眼神清淡,她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显得高深莫测。她的眸子不再是澄澈的碧绿,而是火热的红色,就像映山红一样火热的红色。
鹑衣百结的邋遢少年易无咎咬紧牙关走向前,他一眼就能瞧出并非修元者。他现在走得比不久前轻松多了,因为他时刻运转着飞瀑炼体术。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星陨战衣至少已不像最初一样感觉不可承受之重。
为首的独臂汉子慢吞吞打量着两人,笑道:“小朋友,你们莫非迷了路?”
易无咎道:“正是迷了路,准备进城歇歇脚。”
独臂汉子道:“欢迎欢迎,承惠金币十枚。”
易无咎怔了怔,道:“我没钱。”
独臂汉子很客气,笑道:“没钱也没关系,请转身,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易无咎道:“好。”抬脚就往城里走。
独臂汉子只好拦住易无咎,沉着脸道:“你听不懂人话?”他的脾气一向不太好,语气也一向很冲。如果不是寺汐裹着黑袍,看不透深浅,他早已拔出刀砍下来。
不是把手臂砍下来的砍下来,而是把头砍下来的砍下来。
易无咎微笑道:“城里最凉快,所以我到城里呆着去。”
独臂汉子道:“欢迎欢迎,承惠金币十枚。”
易无咎道:“我没钱。”
独臂汉子道:“你既然没钱,你便不能进城。”
易无咎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实在不必盯着我不放。因为我确实没钱,但是她有钱。她不仅有钱,而且很有钱。”
独臂汉子也叹道:“你们有没有钱都没关系,因为有钱也没用,有钱也不能进。”
易无咎眨眨眼,道:“要怎么才能进?”
独臂汉子笑了,道:“要我说能进,你们才能进。”
易无咎叹道:“要怎样你才会说能进?”
独臂汉子挺了挺肚子,道:“你打我一拳,如果我皱了皱眉毛,你们就可以进。”
易无咎盯着独臂汉子,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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