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摇头道:“不是。”
白衣男子肃然起敬,又道:“莫非,你们是屯蒙书院太学学生?”
天羽摇头道:“更不是。”
白衣男子忽然哈哈大笑道:“那就真是太可惜了。你们若是大学学生,或是太学学生,你们自然可以不用管我们,大大方方走进去。”
天羽道:“可是……”他伸手入怀,因为他想掏出外门弟子的凭证。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从他身边冲过去,叫道:“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过去。”
这人胖得像一个球,跑起来却像一阵风。
小胖子一阵风一般冲过天羽,却被白衣男子拦住,叹道:“谷中是屯蒙书院,不是奈何桥,你又何必急着赶去投胎?”
小胖子大大咧咧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得意洋洋叫道:“我是屯蒙书院的外门弟子,我现在就是要去屯蒙书院。”
白衣男子很疑惑,道:“你是外门弟子,谁批准的?”
小胖子昂起头,笑道:“白纸黑字写着呢,上面还盖着屯蒙书院的大金印。”
白衣男子伸出手,那张盖着屯蒙书院大金印的纸本来在小胖子手中,不知如何就到了白衣男子手中。他举起那张纸,往天上看了看,道:“陆小胖,谁是陆小胖?”
小胖子嘿嘿笑道:“我是陆小胖,我就是陆小胖。”
白衣男子道:“你是陆小胖,谁能证明你是陆小胖?”
小胖子怔住,道:“我是陆小胖,陆小胖就是我,这还需要证明吗?”
白衣男子缓缓道:“不错,当然需要证明。你也许不是陆小胖,因为你可能是陆小瘦,也许是陆大胖,也许是伍小胖,也许是柒小胖。”
小胖子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要证明我是陆小胖,我要证明我是我自己。”
白衣男子失笑道:“不错,你需要证明你是你自己。”
小胖子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想起来了,陆小胖屁股上有一颗红痣,我的屁股上刚好也有一颗。喏,就在这儿。”
他居然打算脱裤子。
白衣男子不得不抓住他的手制止他,道:“你不必脱裤子,因为你的屁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小胖子叫道:“我不是给你看屁股,我是给你看痣。”
白衣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呆住,道:“你是不是傻,我说你是不是傻?我们怎么知道陆小胖的屁股上是不是有痣。再说,就算陆小胖的屁股上有痣,你的屁股上也有痣,也不能证明你就是陆小胖。”
小胖子叫了起来,道:“我若不是陆小胖,我怎么知道陆小胖屁股上有没有痣?”他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白衣男子想了想,道:“也许,你偷看过陆小胖洗澡?”
小胖子睁大眼睛,瞪着白衣男子,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叠金币,恭恭敬敬送到白衣男子手中,陪笑道:“老师您好,请您告诉我,我要怎么证明我就是陆小胖?”
白衣男子笑眯眯接过金币,放在手中抛了抛,慢吞吞收入怀中,道:“恭喜你,你已证明你是陆小胖。”他将那张纸认认真真放在小胖子手中,道:“现在你可以进去了。走过这条路,路口有个木头房子,木头房子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陆小胖你到那里去报到登记以后,就是正式的外门弟子了。”
小胖子眉毛眼睛乐得挤到了一块,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白衣男子笑眯眯挥手道:“慢走,不送。”
他转头瞧着天羽时,笑容便渐渐消失了,沉着脸道:“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连彭博道:“我们也要进去,因为我们也是外门弟子。”
白衣男子道:“哦,你们也有证明?”
苍涛忽然道:“我们没钱。”
白衣男子摇摇头,道:“你们误会了。我不要钱,我只要证明。”
易无咎从怀中掏出一页纸,微笑着递到白衣男子手中,道:“老师请看,这个算不算证明?”
白衣男子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笑道:“你就算有外门弟子的证书,你还得证明你是你……”
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居然变得有些卑微,有些讨好。他的身材本来挺得笔直,此刻忽然有些微弯。
他居然客客气气把那张纸双手递还给了易无咎,笑容居然有些讨好,道:“很好,很好。你们确实是本院的外门弟子,我代表学院欢迎你们。”
易无咎微笑道:“老师为何前倨而后恭呢?”
白衣男子竟然面色不变,义正辞严地说道:“因为你们是二皇子推荐的人。试问二皇子推荐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敢假冒?”
易无咎微笑道:“谢谢老师,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进去了?”
白衣男子道:“还不能。”
易无咎怔了怔,道:“为什么?莫非……”
白衣男子赶紧陪笑道:“请不要误会。你们暂时不能进去,因为我们还要例行公事,对你们做入院前考核。”
易无咎道:“考核?”
白衣男子道:“不错,考核。”
易无咎问道:“怎么考核?”
白衣男子道:“那边有七位老师,你们任意挑选一位做你们的考核官,考核通过便可进去。”
易无咎道:“如果考核没通过呢?”
白衣男子道:“根据学院规定,如果考核没通过,可以交补考费,再考核一次。”
易无咎道:“如果补考还是没通过呢?”
白衣男子讪笑道:“这个很简单,你们可以继续交补考费,直到考核通过为止。”
易无咎点点头,道:“若是我一直补考,却一直通不过,怎么办?”
白衣男子道:“这也很好办。你如果持有外门弟子的证书,便可以一次性交足一笔费用,免试通过。”
易无咎道:“如果我没有钱交,怎么办?”
白衣男子居然很有耐心,笑眯眯答道:“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只好来找我了。”
易无咎道:“找你?”
白衣男子道:“不错。如果你有钱,可以一次性交足费用,请找我。如果你没有钱,付不起补考费,也请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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