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在凌晨四点钟的时候,除了宋勇以外的灰兔部落成员,此刻早就不知道睡着了多久。
或许是原始位面的残酷环境,让他们早就见惯了死亡。
因此他们的表现,也远远比宋勇所想象的要坚强。
所以就算是在六、七个小时之前,他们的首领大牙挂了,蓟这个妇人失去了男人,獾奴这个小崽子失去了阿父。
到了晚上的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选择开始睡觉。
理由很简单: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明天的捕猎最大;因为不趁着寒冬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捕猎和采摘野菜,他们面临的将是整个部落的末日。
而晚上要是没有休息好的话,势必会让捕猎中没有精神,搞不好就会出现其他的乱子。
这样的乱子,同样是会死人的。
所以说,长时间艰难的生活,早就教会了原始人们直面死亡;首领大牙挂了,他们悲伤自然是相当的悲伤。
但是在悲伤之余,该干嘛、那还是继续干嘛。
于是,在众人刚刚睡下后不久,山洞中就升起了某些不是那么和谐的声音。
一边是族人的逝世,一边又是新族人繁衍的制造过程,这样貌似对立的东西交融在一起后,却是让宋勇都感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至于首领大牙的葬礼,早在他们睡下的时候就完成了。
在山洞的深处,灰兔部落早就囤积了足够的柴火,拿出来其中的一小部分,就搭建成了一个床型的柴火堆。
然后,被蓟洗干净首领大牙,被换上了它最好的一条兔皮围裙,摆上了柴火堆。
再又由一脸懵懂的獾奴,从火塘中拿着一根引燃的木材,将那个柴火堆点燃。
不知道为什么,柴火堆中本次燃烧的火焰特别的旺盛,柴火堆燃烧后的残余物也是少有的干净。
等到火焰彻底的熄灭之后,地面上就只留下了一滩偌大灰迹。
等到了灰迹的温度降下来后,蓟擦干了眼角最后的泪水。
带着她和大牙唯一的小崽子獾奴,用双手小心的将所有混合着大牙骨灰的灰迹,收集到了一块兔皮之中。
最终,这些灰迹被倒入了火塘之中。
用她们的话来说:从此以后,首领大牙将永远与先祖之灵在一起,护佑着他们、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至始至终,灰兔部落的成员们都肃立着,观看他们的首领被火化的过程。
在首领大牙的骨灰,被投进火塘中的时候,宋勇甚至能够看到,在其他男性成员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羡慕之意。
因为据说只有部落的首领,还有为部落立下大功的猎手骨灰,才有资格被投进火塘……
前首领的葬礼结束之后,灰兔部落的所有成员们,就对着他们的新首领宋勇跪倒在地。
有关于这点,宋勇的反对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一方面,他可是先祖之灵的指引中,将会带着他们繁荣起来的角色;光是从这两天的时间中,宋勇所展现出来的骚操作,就完全证明了先祖之灵的正确性。
另一方面,之前首领大牙在祭祀的过程中,那一个带上了宋勇的举动。
在灰兔部落中,就只能使代表着一个意思:前任首领大牙,将部落最重要的祭祀手段,传授给了下一任首领的人选。
所以,不管宋勇如何的反对,结果都只有一个:无效。
*******
忽明忽暗的烟头闪烁中,躲在了洞口阴影中的宋勇,已经是在不知不觉中抽了一个晚上的香烟。
山洞外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光线透过堵住山洞的石块穿透进来。
隐隐的照射在宋勇脸后,能发现这个小年青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是憔悴无比。
原本满头精神的短发,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又油又腻,眼眶中的一对眼珠子里,也满是细密的血丝。
很快,又一根香烟被燃烧到了尽头。
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一样,宋勇狠狠的将手中的烟屁股,用力的摔到了地面上,还重重的踩上了一脚。
在他脚边的位置,早就是被扔满了一地的烟头。
随即,宋勇的手又是习惯性的摸向了口袋里的烟盒,这一次他摸到了是一个彻底的空烟盒。
他放在左右裤兜里的两包烟,终于算是抽了一个干净。
“哎~”如同一个遭了瘟疫一样的养殖大户,这位灰兔部落算起来不知道是多少代的新任首领,抱着脑袋再次的唉声叹气了起来。
苦逼的小青年,此刻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哪怕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抉择,他都没有办法做出最后的决定,到底是认命的成为这连生产队长都不如的破首领。
还是不管不顾的跑出去,继续的在工地上搬砖和砌墙。
话说!要是能够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回去继续的搬砖,那代表着他美好的前途和人生,还有对于家乡父母愧疚的补偿。
只是他也知道,往后余生中对于灰兔部落的愧疚,还有来自于火种的召唤,将会折磨他的整个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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