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福楼从昨个起停业到年初八开张。
许清林把去年一年的帐本都整理清算好,今早交给掌柜过目之后,这才回家过年。
上次许淼淼来看他时,特意嘱咐,家里的年货备了很多,让他不要买任何东西,空手回来过年就行。
他出了县城,着急回家见儿孙,步子走得很快,竟是遇上了两个衙役带着一群流民。
流民当中最小的男童顶多五六岁,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衣服,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两只眼睛深深的凹进去,耳朵双手生满了冻疮。
许清林想到家里的二孙子跟这个男童一样的年龄,便对男童有些怜悯,再看几个妇人衣服破的已经无法遮拦身体,侧过脸去不瞧她们,心里有些悲凉。
两个衙役曾跟着师爷去集福楼吃酒,认得许清林,跟他打招呼。
许清林热情的道:“原来你们要去小梨村,正好我就是小梨村人。我带你们去。”
两个衙役拱手笑道:“多谢许帐房。”
一路上,许清林从两个衙役的嘴里得知了高家人迁出小梨村的事,骂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群流民在离开县城之前由官府花银钱买了些黑面馒头吃了,不然根本没有力气走到小梨村。
就这样走走歇歇,快正午了才走到目的地。
许清林带着两个衙役去赵德家。
两个衙役手持官府的文书,让小梨村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过来听官文。
许清林做为许家的代表就站在人群里听着。
“他们一共十二人,男七女五,户籍已落在小梨村,日后就是你们村里的人,你们要帮扶他们,平安共处。”
“房子的房契归官府,他们能在这里住,住多久都行。地契也归官府,只是借给他们种,不收租金。”
赵德代表村民对十二个流民表示欢迎,把他们带到了高家的房子,让他们自行分配。
十二人以一个身材高瘦额头上生着大黑痣的老头为首。
这个老头叫王伯,满头白发,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八岁,说话有些慢,不过思维清晰表达清楚。
王伯在看过房子之后就当着衙役的面问赵德,“里正,房子挺好的,里面有床也有灶,我们够住也能煮口饭吃,只是晚上太冷,有没有干草当被子裹裹身子防寒?”
官府给他们房子住田地住,银钱就扣了些,每个人只给了十五个铜钱。
这些铜钱合起来都不够买两床棉被,更别说每天吃一顿熬到今年秋收前及买粮种的。
“干草有。我们族里几家马上就给你们送过来。”赵德自是一口答应,让村里每家给他们匀一些干草。
“谢谢。”所有的流民就为得到这些喂牲畜的干草向村里人鞠躬道谢。
许清林想了想还是回家问过女儿再说。
赵德又与众人带着王伯及两个男流民去看了看高家的地,两个衙役见交接任务完成就离开回县城复命。
赵族的人给王伯等流民送去了十几捆干草,还凑了不到十斤粗细各异的玉米渣给他们过年吃。
“你们也不富裕,这些太多了,谢谢。”
“这个恩情,我们都记下了,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说话。”
王伯等赵族的人走之后,就把所有流民召集起来,分了房子、干草,“粮食与银钱都放在我这里保管,我们得把年熬过去,等年过后,男人得去镇里打短工,女人得进山里挖野菜,开春了就种地。”
北地不像南地,开春山里就有很多的野菜。不过小梨村挨着黄河,比北地别的地方好一些。
王伯这么说是给大家希望,不然怎么活下去。
十二个流民当中,王伯一家四口就占了三分之一,还有刘家父女二人、黄家祖孙三人、马家一家三口。
高家有四家卧房,四家人正好一家一间,灶只有一个,现在是非常困难时期,就共用一个灶,四家轮流去黄河冰洞挑水、山上捡柴做饭。
四家人各自拿着干草回卧房卧床。
王伯正发愁家里没有木桶去黄河挑水,门外就有人叫喊,听声音竟是熟人,可把他惊呆了,这地方怎么会有熟人,跑出门去一看,顿时老泪纵横,叫道:“乔老哥,我不是看错了,我没有看花眼吧。”
乔伯激动的道:“没有。我听我家老爷说县城的流民来了,为首的是个说话带着河南口音的老头,个子很高,我一听就是你,我就向小姐请愿赶紧过来瞧你。”
“看得出,你过得很好,非常好。”王伯瞧着乔伯红光满面穿着七成新的棉衣棉裤,很是意外,又问道:“乌影与小青呢?”
“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都过得很好。主家待我们非常非常的好。”乔伯的说话声把所有的人都引出来了。
众人见是多日前被一户农家买走的乔伯,当时都以为乔伯会去给这家农户当骡子当马干重苦力活,熬不过腊月,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过得极好。
乔伯见所有的流民除去王伯一家四口,其余的三家都不认识,就把王伯拉到一旁去,问了几个人,得知不是饿死了就是抢东西被打死了,嘘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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