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婶收了二十个铜钱,仍是把赵老汉一家骂得狗血喷头,还在赵七的坟前诅咒赵老汉一家不得好死。
赵德本想开祠堂让族人每家捐点银钱给赵七婶,看她这般犯混,就打消了念头。
赵七生前好吃懒做,特别吝啬,在族里口碑很差,也就比卖女儿的赵林好一些而已。
赵七婶又泼又蛮,无理搅三分,赵族人心有怜悯,也不敢帮助她。
赵七的三个儿女,两个女儿已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下因为丧父,亲事至少往后拖一年。
赵七婶从县城里拿了十两银钱之后,就把两个女儿送到了大镇的大户人家当了奴婢,而后悄悄把地、房子都卖了,带着儿子改嫁了。
赵族得知此事时,已是二十天之后,赵七婶嫁到了黄河对岸的花村。赵七唯一的儿子改名跟了无子的继父姓花。
赵七的两个女儿在大户人家被同一个老地主收了房,成了通房丫头,苦不堪言。
赵族的人无不愤怒。
赵德带着赵族十几个汉子去了老地主的家,要把两个堂侄女带回村来由族里养到成年送嫁。
岂料,老地主不是普通的地主,他的女儿是大镇驻军军官的贵妾。赵族的人被一群军士拿铁棍打了一顿受伤狼狈无比回到小梨村。
赵德满脸乌青,胳膊被打得都抬不起来,自责道:“这件事是我太冲动。我没有打听清楚就带大家去救人,结果碰上硬钉子,人没救回来还被打了。”
众人气道:“我们联名去告衙门告状,把大妞、二妞救回来。”
赵德就问道:“怎么个告状法,以什么罪名告?”
众人便道:“县令大人上次替兰兰做主,这次一定能替大妞、二妞做主。”
“大妞、二妞刚死了爹,就被娘卖给老地主,命这么苦,县令大人肯定会管的。”
赵德摇头道:“兰兰是与赵林分家了,又与五风单独立了户。大妞、二妞情况跟兰兰不同。”
花氏急得不知道怎么劝赵族的人好,就赶紧跑到镇里把赵明圆喊回来了。
赵明圆听了事情之后是跑着回家的,见赵德及族人还没有去县城告状,松了一口气,把赵德拉到书房里就道:“爹,你们千万别去县衙门告状。”
赵德想法跟赵明圆不谋而合,仍是问道:“为何?”
赵明圆便道:“我听同窗说,县令大人对大镇的驻军敬畏的很,逢年过节都亲自带着礼物去拜访驻军的将军。此事牵扯到驻军军队,县令大人不会管的。你们告也是白告。”
赵德嘴唇微张。
赵明圆接着道:“上次李瘸子在衙门告堂伯,是民告民。这次你们要是去告老地主,还要告驻军军队打人,那打人的有军官,就是民告官。”
赵德眼睛一瞪,自语道:“民告官,上堂就打民十大棍。”
“对。你们若告驻军军队的军官,公堂之上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得先被衙役打十大棍。”赵明圆抄了《大唐国律法》,又与许南背了好些天,每一条律法都滚瓜烂熟。
“那可怎么办?”赵德一想到两个堂侄女现在生不如死,无比难过。
“你跟我去许家,去求淼淼姑。她或许有法子。”赵明圆话毕,就拉着赵德去了许家。
赵族的人去大镇要人的事,许南给许家人说了,但不知道以赵族惨败结束。
许淼淼听了赵德父子来意,长叹一声,“赵大哥,大妞、二妞没有一个好娘,却有一个好堂叔,一群好族人,是她们不幸中的万幸呢。”
赵兰正好就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许淼淼。
许清林从书房里走出小院子,站在了许淼淼的身旁,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在家里话痨似的许南也是嘴唇紧抿不吭声。
许磊、邓红只是长叹,并没有说让许淼淼帮忙的话。
家人好友都没有给许淼淼压力,其实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管。
“赵大哥,你这就与我去一趟梨花观,问问观里能不能替族里出头,把大妞、二妞要回来,顺便给花族的人递个话,把赵七的抚恤银钱讨要回来做大妞、二妞的嫁妆银钱。”许淼淼话毕,就去叫老乌赶着糖糖出行。
许淼淼穿着浅绿的上衣、银灰色的长裤,戴着纱帽,只露出一双星目,骑着糖糖在前往梨花观的土路上慢跑,老乌、赵德跟在旁边快走。
三人到了观里,守门的小道姑认得许淼淼,对她比对贵人还要恭敬,且带着几分亲切,直接把她与赵德送到了流云的单间。
许淼淼让赵德在门口候着,独自见了流云,把事情经过说了,问道:“您看这件事,观里能帮得上忙吗?”
流云笑道:“大镇驻军将军的夫人就是咱们观里的香客,来得很勤,我就能在她面前说上话。”
许淼淼喜道:“那太好了。”
流云神秘的道:“其实哪用观里出面,你叫赵族的人骑着你家的骆驼去要人,不用多说什么,那土地主就算不放人,大镇的将军都会让他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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