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的精致程度,彷如是才修建而成的那般。船身上看不到半点的破损,就连那船身上的桐油,都跟是刚刚刷上去的一般。船帆垂落在桅杆底部,高高的桅杆上悬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画着一轮弯月。这是土城之王的标志,就在不久之前,我曾经在土城见过它。
“把绳子绑在剑上,我们滑下去看看!”我对晓筠说着。她将手电咬在嘴里,双腿紧紧夹住我的腰,一伸手将绳子往剑身上缠去。缠了几道之后,她打了一个结,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示意做好了。
“抱着我,我要下滑了!”我腾出一只手,撕拉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甩动几下将其缠在手掌上。接着我用缠着布条的手掌握住绳子,随后松开了握住剑柄的那只手掌。
“滋日日...”我的手握住绳子,开始往下滑落着。绳子将手掌摩擦得一阵发烫生疼,如果不是预先缠了几道布条在手上,想必此时我的手掌已经开了花。
滑落一段我就抓住绳子歇口气,顺便让手掌也得到一些休息时间。如此滑落了十七八米左右的距离,我跟晓筠踏在了楼船的甲板上。双脚一落地,晓筠就从我身上下来,亮出了指甲警戒起来。我双手握住绳子,来回荡了几下,然后借力一抖。绳子泛起一道波浪,呛一声将插在石壁上的剑给拔了出来。等到剑落下,我伸手握住它,倒提着剑柄就跟晓筠顺着甲板朝前探去。
“哗啦!”船身一阵晃动,接着一声水响,楼船居然顺着水域朝前行驶了起来。四周无风,船帆也未曾升起,可是楼船的速度却是逐渐在加快着。我看了看身边的晓筠,跟她迈步朝着前方船舱走去。
“啊...”一阵低吟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有歌女正在甲板上哼唱着,我举目四望,却又一个人影都不见。这个时候,我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一些符纸在身上了。燃起符纸,我便能看到现在所不能见的那些东西。转念一想,如果我看不见,那么我的魂魄,也就是影子可不可以看见?尝试着将影子调离身体,然后将意念集中到他的身上,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黑白的画面。影子双眼所视之处,所看到的一切都传递到了我的脑内。
一个带着异域风情的舞娘,脸上蒙着面纱,正随着音乐在楼船的三楼甲板上款摆着纤腰。她肚脐上镶嵌着一颗宝石,腰间栓了根纯金的腰链。腰链上有两枚小铃铛,正随着她的摆动而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在我的身边,无数的武士正痴迷的看着舞娘,随着她的节奏舞动着身体。
忽然间音乐停了,舞娘对着我勾动着手指,好像是要我上到三层的甲板上去。四周本来舞动着身体的武士们,也停下了舞蹈,转而将眼神投射过来。我细细看看,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在注视我,而是注视着我身前的影子。他们是魂魄,我的影子也是,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本质是相同的。影子不动,舞娘轻轻一扯露脐长裙的绑带,长裙滑落舞娘将其抛向了我的影子。舞娘的举动当时引起了一片混乱。武士们的眼神中,对舞娘充满了渴望。转过头来,却对我的影子充满了嫉妒恨。
舞娘的一个举动,煽动了武士们的嫉妒之心。他们面露狰狞的拔刀,朝着我们围了过来。影子动了,他的剑抹过了一个武士的脖子,将他的头切了下来。我也动了,我将五雷正法酝酿在剑上,一剑挥出砍掉了几个武士的头。晓筠没有动,她如墨的眸子,紧紧盯住了甲板上的舞娘。
“嗯...哼...”舞娘高抬一条腿将其架在高台的柱子上,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吟。武士们的攻势,顿时变得更加的凌厉起来。似乎能够杀了我们,他们就能够上去一亲芳泽一般。
“噗噗噗!”四周砍来十几把刀,我将剑身一挽,矮身横扫了出去。剑锋过处,十几只脚掌被我一剑切下,武士们当时就躺倒在地抱着叫尖叫了起来。叫声传入耳内,如同疾风呼啸一般的刺耳。影子的剑从他们喉咙上抹过,整个世界当时安静了下来。
舞娘动了,她一脚踩在甲板的护栏上,接着一个翻身前跃一抬手就朝着我的影子抓了过去。晓筠动了,她双脚在甲板上一跺,指尖的指甲发出点点寒光对着那舞娘就迎了过去。我一剑挑翻一个武士,呛一声手剑归鞘,左手按在剑柄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影子在跟武士们厮杀着,我完全不担心他会输。因为我有多强,他便有多强。我的手按在剑柄上,开始蓄势。晓筠跟舞娘交手的动静,我全都纳入了耳内。我在等舞娘的破绽,然后一剑将她了结。
气势攀登到顶点,我手里的剑鞘发出一阵急促的摆动。我大喝一声:晓筠让开!晓筠闻言急忙后撤,舞娘趁势抬手而进。
“呛!”我的剑出鞘,一抹剑光一闪而过。舞娘脸上的面纱应剑从中分成两半。这是一张绝美的脸,有着些许胡人的韵味。一道裂纹出现在她的眉心,随后急速蔓延到下颚。啪,一声轻响,剑光将她身后的舱门劈得木屑横飞。舞娘的头,随后从中一分为二。
“啊...”一声尖啸响彻四周,舞娘化作了一团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在甲板上。随后,光芒逐渐消散,世上再无舞娘。
“死在我惊蛰之下,你也算不冤!”等到光芒散尽,我轻道一句。接着回手一剑扫倒几个武士,跟影子肩并肩对武士们发动了攻击。甲板上的武士,很快就被我们杀了个干净。船依旧朝前行驶着,呼啦啦一声响,船帆扬起,楼船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截。
“这是王的国度!”一个声音悠扬传来。前方逐渐有了亮光,我收回了影子,跟晓筠走到船头仗剑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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