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多神仙。”
一日,午后,花果山外,哪吒跟随杨戬而来,神情肃穆地望向前方。
但见一尊尊神灵盘膝坐在虚空内,每两神面面相对,中间悬浮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棋盘,静默厮杀。
“上前问问情况罢。”杨戬目光扫视过众神,带着哪吒来到面前空无一人的赤脚大仙附近,拱手道:“拜见大仙。”
“拜见真君。”
赤脚大仙起身还礼,笑道:“没想到真君也来了。”
杨戬笑道:“所有来这里的神仙都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和他们比起来我没什么不同。”
赤脚大仙微微颔首,转眸望向哪吒道:“彼时在灵霄殿外,我心里还在嘀咕你火急火燎的要去做什么,原来是去向真君通风报信了。”
哪吒咧嘴一笑,道:“又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我不说,二郎真君也有办法知道。”
赤脚大仙对此不置可否,转而说道:“需要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当前情况吗?”
“麻烦大仙了。”杨戬道。
赤脚大仙伸手一指被浓雾包围的花果山,悠悠说道:“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来的神仙太多,导致山中的那位更改了比赛规则,明确规定,最终仅有三位神仙能进入花果山。”
杨戬脸色微变,环视四周:“所以众神就在这里斗起了棋,以棋局胜负选出三位入山神仙?”
赤脚大仙道:“这是最温和以及最公平的方式,我们这些上界神仙,总不能在这妖界妖山前,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大动干戈,甚至自相残杀罢?若真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拖累着天庭都会成为三界笑柄。”
杨戬深以为然,道:“这种方式就挺好,不知你们采取的是一局制还是回合制?”
……
哪吒对下棋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当杨戬在赤脚大仙的指点下加入斗棋后,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一会儿新鲜感渐渐褪去,再看此间场景,不免略感乏味。
不知不觉间越过众神,来到花果山外云雾前,哪吒眼中闪过一道金芒,试图望破重重迷雾,可终究是如雾里看花,甚是朦胧。
闲来无趣,他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迷雾阵法上,很快便找到了诸多破绽,渐渐勾起嘴角,对着这些破绽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花果山之巅。
白骨正侧着头与无天交谈,突然发现云海间的雾气疯狂翻涌,不断稀薄,转眼间便消散大半,以至于不用法力都可以清晰看到站在虚空内的那熊孩子。
“哪吒,你破我阵做什么?”
虚空内,哪吒被白骨的询问惊醒,思维飞转,笑嘻嘻地开口:“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样子。”
白骨:“……”
老子被一个小孩撩了?
就离谱!
等等,这厮看起来是小孩,实际上比自己还大上千岁呢,这该算是童言无忌还是为老不尊?
“你我之间又没什么因果,看我作甚?”
哪吒道:“生的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白骨:“……”
夜孤冷目光诧异地望向哪吒,暗道:前辈,你路走宽了啊!
白骨想了好一会儿,竟是没想好该怎么回,便转而警告说:“你若不想与旁人斗棋,就老实的待在外面,不许再破我阵法。”
哪吒扭头看了一眼二郎神,眼眸一转,计上心头,冲着白骨喊道:“我能进山吗?有话对你说。”
“有话直说。”
哪吒摇了摇头,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
白骨:“……”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
片刻后,思量再三,白骨到底还是将哪吒放了进来,淡淡说道:“此间无外人,说罢,你有什么事儿?”
哪吒目光依次从无天、炎魔爱、夜孤冷、列御寇四人身上掠过,带着自来熟般的亲切微笑:“其实是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白骨心中一动,道:“你是为二郎神而来?”
“正是如此。”哪吒也不意外对方能够猜到,认真说道:“仙子,你和美猴王就随二郎神上天一次罢,他很需要这个机会,就当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到了天宫后必定守护好你们的安全。”
白骨道:“哪吒,不是我看轻你,而是阐述一个事实,如果我们随二郎神上天后,玉帝要将我们镇压起来,你能更改他的意志吗?”
“玉帝怎么会镇压你们呢?没理由啊!”哪吒说道。
白骨笑了笑,说道:“想要找理由还不好找?这些年来我杀了不少人,自其中随便拎出来一位,打着杀人偿命的借口,就能光明正大的将我关入天牢。”
“我不是这意思。”哪吒摆手道:“我是说,玉帝没有囚禁你的理由,毕竟你又没有反天之举。”
白骨道:“我说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此外天宫神仙多,总有一些看我们不顺眼的,一旦上了天,到了他们的地盘上,就算我们能见招拆招,挡住所有明枪暗箭,但这又何苦?”
哪吒无言以对,唯有说道:“二郎神是我朋友,所以他有难处,我便想着尽我所能的帮他。如果你也肯帮他的话,那么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哪吒的朋友,将来我会像对待二郎神一样对待你,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忙。”
白骨神情有些诧异。
这一路走来,他眼中的仙神佛魔妖其实都一个模样,自私,唯我,精于算计,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为兄弟两肋插刀者少有,为利益插兄弟两刀的倒是比比皆是。
放眼于这冷冰冰的三界,哪吒这种反而是一种另类。
“前辈认为我们该不该答应这条件?”本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处事原则,白骨转身向无天请教道。
“只要我还在花果山,你们此去天界就不会遭到玉帝刁难。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少不了麻烦。”无天平静说道:“因此该不该答应的核心点就只有一条,你觉得哪吒的友谊,值不值得你去冒险,值不值得你去面对那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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