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万国楼。
万国楼在鸿胪寺附近,常有各国使臣来往,在内部装饰和饮品菜肴上偏向异域风格。在华夏区和西方盖亚大陆连通之后,这里便渐渐地成了西方人聚集的地点。
西米尔站在这里的二楼,身旁是一根白漆金边的柱子,手里拿着一只高脚杯,一边浅浅独酌,一边状似无意地扫过楼下大厅里的众人。
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此时正有三位肤色如蜜糖、眸色如翡翠的西亚舞娘立在台上,脚踝处的细细金链正随着她们的起舞叮玲玲地唱着歌,与明快跳跃的音乐一起盘旋在这座万国楼里。
如此一来,像西米尔这样端着酒杯在楼上欣赏表演的人也就不少了。
只不过别人在欣赏歌舞,西米尔却在悄悄地关注坐在大厅边缘的一桌人。
说是一桌,其实也就四个人而已:一个灰发男子,一个男性精灵族玩家,一个面目普通的白袍人,和一个头裹轻纱的女子。
这就是他想要送去西北商路的那些人。
只不过这些人在大街上短暂地消失之后,就大大方方地踏进了万国楼,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有说有笑地看起了台上的歌舞。
难道是我情报有误?这些人其实对年年的安危并不关心?但只从年年这边来看,她与这些人的关系应当很亲密才对,毕竟那个灰发男子据说还是她的监护人。西米尔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收回了目光。
尼克这个监护人的身份就更奇怪了,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或是知晓年年的身份在为她掩护,或是与投放年年这个数据人格的人有关。
后者已经被阿尔伯特证明为否,那前者便大有可能为真。这样的话,他对年年安危的在意也应当比别人多些才对。
西米尔喝干了杯里的酒,透过晶莹的玻璃酒杯看着大厅里的光影斑驳。
在他看来,这些人应当是想要进一步查清年年在这边的所有经历和遭遇。所以他现在还有耐心。
一道白光悄悄地出现,西米尔有些惊讶地接过。虽然可以,但是他从未与任何玩家建立过可以直接通信的好友关系,这个消息只可能是阿尔伯特发给他的。估计他是想面谈,但发现西米尔所在的地点不方便,才改用了这种方法。
西米尔向左一靠,倚在柱子上,把酒杯换到左手,右手掌微蜷,以防有人经过时看到他这张有字有画还会动的信息。
声音被直接送到了西米尔的耳朵里,片刻后西米尔凝重地微微点了头,右手紧握成拳。
年年这个古怪的数据人格,果然是个BUG。
被人类意识数据介入的虚拟世界,那便是一念生而万物生的世界。为了防止不受控制的思维活动对这个世界的根基造成破坏,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外部力量的干扰,他们还是在底层数据的基石上内嵌了一个有限制的世界,以防止底层数据被影响后带来的混乱。
有限制的内嵌世界,就是需要玩家细化理性思维的世界,也就是年年曾经和古羽提起过的,需要解题的世界。
无限制的底层数据,就是完全由玩家意识主导的世界,其超级运算能力会让玩家的非理性思维也被原样捕捉并呈现出来。
如果说内嵌世界的下雨需要人在脑内构建一个完整的云层积累过程,那么底层数据的下雨就只需要想想“雨”这个字,超级智能的高速运转计算机会立刻帮你从它的资料库找到下雨的一二三步骤,立刻把蓝天白云切换到阴雨绵绵。
所以原本年年还需要一步步地构建出魔法箭的结构材质等等细节,现在她只需要想想风,想想箭,就会有风,就会有箭。
这种事其实西米尔也能做到,偶尔也会做些不影响其他人的小动作。毕竟他也是存在于这个数据世界之内的人格,又不像NPC们从根本上被限制了功能活动。但总体而言,他还是顾及着这个世界的公平,作为玩家的时候就做玩家的事,作为NPC的时候再做些稍微出格的事。
但是年年就没有这种自觉性了,况且她一直都是以玩家的身份在活动。
所幸她在游戏世界里待得时间长,已经习惯了这个需要解题的世界,所以她的思维依然很有条理,也没有造成严重的破坏。
阿尔伯特来信,便是痛诉年年这个数据人格竟然黑进了底层数据,而他依然对这个年年束手无措,不仅不能修改她的存在形式,把她从这个数据世界里踢出去,也不能像对付NPC们那样限制她的功能。
阿尔伯特甚至细数了诸如暗杀、囚禁、毒晕等等方法,但是想到她这个触及世界根本的能力,也只能把这些畅想咬牙切齿地咽回肚子里。
杀了有什么用,这就是个能无限还原的病毒!
想不到好办法的阿尔伯特把难题转交给了西米尔,他会及时修复被年年破坏的内嵌世界,希望西米尔想办法在游戏内对年年做些限制,或者谆谆教导一番,让这个病毒改邪归正。
西米尔踱步走下楼梯,目不斜视地迈出了万国楼,一路向长安城的北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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