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响彻夜,日出则止。
哈瓦里哲城里的人们在自家院落里跪了一夜,待到钟声戛然而止,大家抬起头,红肿的双眼被清晨的阳光刺得一痛。
这一夜的钟声很可怕,声声如雷,忽急忽缓。这一夜的钟声很特别,来得突然,去得匆忙。大家没有听到往常那样呼唤供奉的悠长尾声,一个个依然趴跪在地上,胆大些的年轻人抬头四处张望,虔诚到极致的老人们双手上举,颤颤巍巍,泪水潸然。
他们想,这钟声一定是胡神震怒的象征,以至于不愿接受他们的供奉,可若是胡神不愿接受供奉的话,他们的吃喝家当又要从哪里来呢?
等太阳爬过半空,终于有人站了起来,膝盖一软又坐倒在了地上。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家陆陆续续地从地上爬起,互相搀扶着返回家中,唉声叹气,惶惶不安。
住在内城的人们想到了国王,想到了白色高墙里的僧侣和先知,走出家门,却惊恐地发现眼前的街道一片焦黑,而王宫的外墙竟然大段大段地消失不见,赶来的王宫护卫正不解地看着地上的土堆发愣。
外城的人也想到了国王,也想到了僧侣和先知,但他们不敢越过那道分割内外城的拱门,只是哆哆嗦嗦地看着街边墙上的画像,互相交流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这精灵的画像才贴到城里一夜,他们所有人都见过。两道血泪正从画上人的眼角流下,凄楚哀婉,观者皆心悸不已。
满城萧条,人人自危,却有一处生机勃勃。青草从城门外蔓延至内,百花盛开,芳香满径。
见到这副景象的哈瓦里哲人怔怔发愣,不由地再次跪倒在地,面向东方。东方是胡神的方向,是王宫的方向,也是那人走过又消失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个宛如惊天霹雳般的消息从王宫里传出,被虔诚的哈瓦里哲人送到城里的每一个角落:
钟响彻夜,国王暴毙,背部焦黑溃烂,呈跪姿伏地,纹丝不动,整张脸像是被黏在了地上。
罪人呐!这才是罪人呐!深受胡神教诲的哈瓦里哲人立刻就为这个离奇突然的死亡找到了原因,也为城中神奇的变化找到了原因。
“外边怎么样了?”
内城那座已经被行天下买下的饭庄里,松青端坐喝茶,看着进门的人笑问。
这是几个穿着长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进门后立刻扯下面纱透气,拆着裹头的布巾,笑答:
“当然乱的很,这效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好,好多人已经开始怀疑年年妹子的身份了。”
“我们说了国王喜好年幼-女童的事情,可惜这里的人对此没什么意见,好在栗子姐反应快,接话年年也是女童,才引动了这些人的怒气。”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回道。看起来她对这里人的观念很是不满。
“辛苦辛苦。”松青听完这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汇报,连连拱手。
“不辛苦不辛苦,倒是这样做真的能把会长救出来吗?”
“对啊,松青,你要是动什么歪心思拖延时间,小心我揍你啊!”这位栗子姐举着拳头,美目圆瞪,威胁道。
她们为了不让人起疑,也混在外边跪了半夜,这会儿腿疼膝盖酸,看见松青这个向来爱搞事的家伙就想踹两脚,活动一下关节。
松青立刻告饶,大小姐姑奶奶地把几人哄走,一个人坐在屋里,嘴角上扬,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
这地方果然民风淳朴。
女人们把脸一蒙、把头一裹,再表达一下对胡神的敬意,就会被当地人看做是自己人,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面纱之后究竟是谁、虔诚的表象内又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城里的变化自然是松青派人搞的鬼。但宫里的变化他就不知道了。
松青昨晚在钟响后没多久就离开了皇宫,走时还特意向哈桑六世和各位大臣护卫打过招呼,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在等胡神降旨,无人理会他罢了。
宫门处的护卫也可以为此作证,虽然都没有抬头去看,但松青大人走之前特意出声打了一声招呼,这他们还是听到了。
若是能知道神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了。松青有点遗憾地想。
他觉得这与年年有关,但发给年年的消息全都如石沉大海,半丝回信也无。他也尝试着给那位祁有枫发了消息,同样得不到回音。
这两位该不会是找地方约会去了吧?松青咂咂嘴,想着要不要再发一条信息去道贺。
正在此时,郑奇领着一人匆匆而来,站在松青面前略一点头,错后一步再无言语。
松青知道,郑奇这是懒得再跟自己客套委婉了,之前在宫里算计年年的事情恐怕让这人对自己的印象极差。
“两位这是来……”松青笑问。
“王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另一人答道。
这是麒麟军的吴间,相来沉默寡言,存在感极弱,直到昨晚。
是岁在出门自首之前应当是安抚过行天下的成员,也跟麒麟军的三人商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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