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希望过,可不敢想,毕竟决心离开他以后,她留下了狠心的话语,换了电话号码,微信还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他该恨她,或者借酒消愁,怎么能再来找她。
他越走越近,英俊的脸上染上了浓密的担忧,刚强中显出几分柔和可爱。
她意识到病人都是难看的,形容憔悴,面无血色,更何况她还摔伤了,也许脸上细细小小的伤口沟壑纵横,邋遢狼狈,现在她极渴望一面镜子,看看丑成什么样子。
她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手不住模索脸上,但凡摸到异样的粗粝,心便像抽风一样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埋怨同情左景云,她这样一个无法为他生儿育女,又麻烦缠身,现在还毁了容的女人,他来看她作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陆医生冲她暖暖一笑:“你身子无大碍,家人来了,坐起来也没事。”
洛水琴尴尬极了。
左景云似看透她的心思,柔声宽慰:“水琴,你的脸上都是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别担心。”
见他没有嫌弃,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疼惜,她松了口气。
医生笑问:“你老公呀!”
洛水琴含羞自恼,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她都不能坦然回答,为什么不能坦然回答呢?
就像不想让人知道她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左景云却是又爽朗回了:“没错,谢谢你们打电话给我们,更谢谢你们照顾我妻子。”
“你怎么能让你妻子自己一个人上山呢,幸而遇到了成海夫妇,他们可是四坡镇出了名的好人,要是遇到伤口撒盐的歹人,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嗯嗯,是我疏忽了。”
洛水琴看着他谦恭认错的样子,瞬间恍然,以为听错了,是他疏忽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错?!
这个男人!
她鼻尖发酸,眼睛发涩,别过脸去不让他们看到她悄然滑落的泪珠。
“你们夫妻聊我去忙了。”
陆医生离开以后,左景云坐到床沿,一把将水琴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下次不要自作主张,偷偷离开我,好吗?”
洛水琴怔了怔重重点头,至少此时她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他。
哪怕某天他不得不离开她,而她也要远远看着他。
这些天她看不到他,才意识到没他的日子,光阴真的会拉长。
他还不知道她不能生育吧,假如知道了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不能再欺骗他,她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开,可他却将她抱得愈发紧了。
洛水琴不再挣扎软棉棉依托在他怀里,喃喃私语:“我之前中了木兰春的毒,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生育,即便能生,生出来的孩子也可能有问题,你不嫌弃?”
“水琴你中的毒不多,而且毒解得也快,回城以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不必过于担心。”
“宁五月看过了,她都跟我说了。”
“宁五月心怀不轨,她的话不可信,我带你去做个检查就放心了。”
听到前半句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这足以证明他是知道的,但听到后半句,他的心又悬空起来,沮丧地问:“我跟你一起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怀上,难道不是我有问题?”
“水琴,说不定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就好了。”
“万一不好呢?”
左景云沉默了一会。
洛水琴想起古时候,那些原本恩爱的夫妻,就因为没有子女延续香火,最后不是男人再娶,女人看着自己的爱人渐行渐远,就是家庭破裂,深刻体会他们在浮海人生中的愁苦。
左景云正要开口,洛水琴抢先说了:“万一不好,你跟我离婚,娶别的女人我不会怪你,真的。”
左景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洛水琴的脑袋,一脸恼火:“你瞎想些什么呢?要是万一不好,大不了丁克,现在丁克的人多的去了。”
“可爸他不会愿意的。”
“他要抱孙子还有我哥。”这话他说得心虚,但目前洛水琴是伤患,他必须给她足够的信心。
听到他这么说,洛水琴感动且满足,她不再为求心安而再跟他继续刚才的问题,只是问他怎么找到她的。
左景云将孙丰华搬了出来。
洛水琴想起设计稿着急起来:“景云,我得把稿子发给顾董,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说着去够手机,幸好那稿子她拍好了照,也幸好手机没有摔坏。
原本想回家后再修改修改,不然当时就发了,折腾了这么久,到现在发出的还是未经修改的,洛水琴后悔不跌,不如当时就发了。
她把设计稿发过去后,附上道歉。
孙丰华很快就回她了:“马丹愿意再等两天,你现在发来不碍事,你这孩子从来不会晚交稿子,这次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
既然孙丰华没有追究,她就不愿解释,现在身子受了伤,脑子里又装着各种事,着实疲惫,疲惫到懒得去攫取他人的理解。
孙丰华从电话里听出她语气微弱,十分担忧,但见她不愿说,他也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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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二天以后,洛水琴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左景云载着她回到东坡村,离洛爷爷家几米远的马路牙子前,她看到成一金与应新曲两人一人扛着一捆柴往洛爷爷家里走。
成一金听到汽车由远而近驶来,回过头去看到车里的洛水琴,把柴立在路边,笑盈盈地看着车子驶至跟前。
左景云将车停在了空地上。
成一金迎上去关切地问:“水琴姐,我回了一趟家,听说你出事了,还好吧!”
洛水琴本来怀疑成一金,听他这么说,对他的怀疑瞬间消失殆尽。
应新曲也走向前来,一脸担忧:“堂姐,你不晓得,你昨天没回家,大家都急坏了,全村的人都找你的呢?你还好吧!”
“你们费心了,我没事。”
“堂姐,听说你为了救小钉子才滚落山下的,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肝胆狭义。”应新曲说话间竖起了大拇指。
“帮人挺好的,但也要量力行而,这两天年事已高的爷爷因担心你的事,苍老不少。”成一金道。
洛水琴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十分关心她的两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那推人的家伙归结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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