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看着桂王,忽然有一丝心疼。
他打镇远府,绝不仅仅只是受到了挑衅,他是将计就计,想弄清楚肖战的目的。
肖战的挑衅,绝非只是他个人的行为。
具体是谁,杜九言觉得很有可能和安山王以及怀王的事如出一撤,有人在引着桂王造反,而等他造反后,好顺理成章的将他杀了。
桂王虽做了,但又没有做到极致,甚至于他半途而废,来邵阳追着她做县令。
现在想想,桂王当时跟着她杠上,很值得深思。他既暂停了造反大业,又没有违背他任性胡闹不务正业的人设。
看来,桂王还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她啊,杜九言很受伤,瞪了一眼桂王。
桂王一怔,用眼神回复她,“瞪我干什么,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杜九言回瞪,“你对我有所保留,想睡觉,门都没有。”
桂王顿时委屈地看着她。
“咳咳……”安国公咳嗽了一声。
“回去和你算账!”杜九言不理桂王,接着道:“不过,虽说桂王爷打镇远府,不过是一时意气,并没有造反的意思,但他确实攻打了镇远,此举严重出格,应该惩罚!”
杜九言道:“请圣上事后打王爷三十军棍,以告天下!”
桂王气的指着杜九言,这小子在公报私仇,你等着,我就算被打了军棍,一样能洞房!
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杜九言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有看到。
“关于此项,学生要求验证笔迹。”牧琰上前道:“其二,就算肖战挑衅,那也是私仇,桂王攻打镇远府却是国之大事,这么大的事,区区三十军棍,惩罚也太过轻巧了。”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肖战和桂王是不是故意唱的一出双簧。好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拿出来撇清干系。”牧琰反驳道。
真是好意思,连这种惩罚都说出来了,量刑轻的比偷拿五两银子都轻巧。
牧琰的思路确实很清楚,鲁章之暗暗点头,难怪会被任延辉看中加以扶持。不过,反驳的再好,他的思路还是顺着九言的思路在走,并没有跳开她的引导。
九言在主导官司控制全场的能力上,连他都要自愧不如。
“说的好!这一轮辩驳,牧先生做的很好。”杜九言道:“但肖战是不是和桂王暗度陈仓演双簧,你要反驳就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臆测。至于公私不分,桂王的三十军棍是轻还是重,在律法中没有此项,不如等稍后将此案辩清楚后,再由圣上酌情定夺。”
“但,造反的罪名,绝对不成立。桂王养兵,并非是造反而是收复,攻打镇远府,也不是造反而是公报私仇,闹的太过了。该罚就得罚,但如何罚……”
“还请圣上明辨!”杜九言道。
赵煜将信递给薛按,薛按将让人取来的,早年肖战写的奏疏一并交给了翰林院的几位大人,他们在一边辨别了笔迹,确实是肖战的。
“嗯。”赵煜颔首,“朕会酌情。”
杜九言拱手行礼,道:“圣上圣明!”
“关于茅道士研制炮药!”杜九言拱手道:“请圣上传茅道士上殿。”
赵煜颔首。
茅道士已经在外面殿门外候着,内侍领着他进来,他穿着一件簇新的道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还上了头油,锃亮油光,他跪拜行礼,“贫道拜见圣上。”
“嗯。”赵煜见过茅道士,所以并不陌生,“朕问你,你一直在研制炮药,为何?”
茅道士眼睛一亮,问道:“圣上,贫道能起来回话吗?”
赵煜点头。
终于轮到他站在大殿上说话了,他一定要口若悬河不能输杜九言。他要不是当了道士,他也能做个出色的讼师,打遍天下无敌手。
“圣上,当年贫道和王爷出海,去了大小琉球,还在海上遇到了海盗!”
“当时我们一船三十六个人,对方那些金毛大鼻子鬼,就只有十一个人。”茅道士道:“本来我们根本不怕。”
“可是!”茅道士看着众人,鼻翼喷张一脸气怒,“可是,还不等我们靠近,对方一个炮就打过来了。”
“当时那炮弹就离我们不过三尺远,虽没有伤到我们,可是海水几乎倒灌满了我们的船,还有七七八八的鱼在船里跳。贫道的耳朵,整整三天,都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
茅道士衣袖掩面,哽咽道:“我们一看这架势,一半对外舀水,一半划桨开帆,那逃命的境况,简直比狗不如。”
“那些海贼追在我们屁股后头,整整追了一天,炮弹就在外面身后砰砰的炸,活下来都不是靠能力,而是靠运气啊。”茅道士大哭。
“各位,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的害怕和无助。”茅道士一边说,一边握着钱羽的手,又改换去握任延辉,任延辉哼了一声拂开他的手。
茅道士也不介意,换了个人语重心长地道:“茫茫的大海,一望无边,我们连吃的喝的都没有。”
“对方打我们,我们除了逃跑,连还手都没有!根本无法靠近,那感觉简直太窝囊了。”茅道士道:“但是,桂王爷就指天发誓,将来他一定要带着炮药,驾着船重新回去,打的那些海盗落花流水以报当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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