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杜九言看着乔墨的脸色,心头咯噔一声。
乔墨看着众人,面色冷峻地道:“怀王爷昨晚吊死在牢里。”
怀王死了稍后看一眼就好了,大家只觉得奇怪,没别的态度。
“宁王爷他因为中毒,还昏迷未醒,宁王府已请了太医,正在解毒。”乔墨道。
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呼吸都消失了,杜九言猛然拍了桌子,骂道:“混账东西!”
“去宁王府。”桂王道。
大家都跟着桂王出去,花子和闹儿带着小萝卜出来,正要去瓦肆,看到他们要出去,花子问道,“怎么了?你们要去哪里?”
“你、”杜九言看向跛子,跛子微微点头,她接着道,“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去看宁王。”
花子一脸惊讶,“宁王爷怎么了?我们昨晚还去他家唱戏了。”
“他被人下毒了,昏迷未醒,生死难料。”杜九言道。
花子和闹儿吃惊不已,闹儿捂着嘴道:“不、不会吧?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啊,怎么会中毒?”
“我也去。”闹儿焦急地道。
花子拉着小萝卜站在原地,他喊道:“我、我和小萝卜也去吗?”
“留给我们吧。”周肖将小萝卜抱起来,“你和你九姐过去看看。”
小萝卜道:“你去吧,我和周叔叔他们去三尺堂。”
“哦,好!”花子小跑着追上去。
桂王、杜九言和跛子以及花子和闹儿、乔墨以及茅道士,一起去了宁王府。
宁王不住在京城,所以这边已有几年没有修缮,宁王府不算大,也有写陈旧。此刻,王府里大家脸色都很难看,进进出出焦虑又不安。
进了内院,杜九言就看到昨晚唱戏临时搭着的小戏台还在,吃酒的桌子撤了一半,还余下一半没来得及收拾。
宁王住的主院外,站着四个年轻的少女,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六个人的穿着打扮都不俗,不像是下人,那应该是宁王到京城以后买的伺候的人了。
宁王好玩,荤素不忌,京城人人知道。在他去武昌封地以前,京城的勾栏瓦肆他就是常客,出手大方人又风趣好说话,所以,很得那些女子的心。
门口的六个人,见他们过来,忙垂着头避在一边,不敢露脸。
杜九言扫过他们一眼进了门内。
卧室内,三位太医正站在床边讨论,从对话推测,宁王应该是中毒了。宁王躺在床上,浑身没有穿衣服,只下半身搭了个毯子。凸起的肚子圆滚滚的,此刻不停剧烈起伏着。
他喘着气,忽然剧烈蜷缩着身体,噗地一声,吐了出来,但因为他思维混乱,又浑身无力,呕吐物就直接从嘴巴里喷了出来,落了一头一脸,他没反应,哼哼着抓着床单,紧接着又是噗地一声,他腹泻失禁,屙了一身,房间里弥漫一股难闻的气味。
下人忙上去帮着清理伺候。
“桂王爷,桂王妃。”三位太医打招呼,桂王走到床边打量着宁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沉声问道,“怎么样?”
其中一位姓黄太医回道:“是服用了朱砂之中的提取物,量很大。”
杜九言看了一眼宁王的指甲。
汞中毒吗?
她不由想到先帝,难道先帝也是汞中毒?只不过他是慢性,而宁王是急性吗?
看来,要再查问一番太医院才行。
“怎么治的?”桂王声音沉的几乎听不到,心疼和愤怒压在里面,咚咚敲着人的心。
太医道:“一早来的时候催吐做了一些解毒,但……但现在看来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入了心血了。”
“从宁王爷的神智来看,毒性很有可能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和脑子。”
桂王在床边坐下来,低声喊道:“大哥!”
宁王很痛苦,头在两边摆动着,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停的颤抖着,桂王将他的头侧过来,宁王又吐了一枕头。
“给我,”桂王结果内侍手里的湿帕子,给宁王擦着脸上和枕头的脏污,他一边做着一边道,“没有别的办法解毒了?”
太医跪在一边,摇头道:“就……就看王爷的运了。”
“一时是因为中毒后耽误了时间,二则是因为中毒的剂量很大。”
“臣等无用,已尽力了。”
宁王仿佛有些感应,微微睁眼看着桂王,模模糊糊他能看到一个轮廓,他喊道,“墨兮?”
“是我。”桂王握着他的手,“我在这里。”
宁王喊道:“墨兮,我好难受,我要死了吗?”
桂王没有说话。
“墨兮,”宁王扭曲着脸,紧抓着桂王的手,“帮我照顾我母妃行吗?她生养我一场,我却混了一世,从未让她省心。”
“墨兮、墨兮。”宁王道,“哥哥不是想混,哥哥不得不如此,墨兮,你别恨哥哥好吗。”
桂王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墨兮……”宁王说不下去,下身再次泄出来,他痛苦地嘶喊着,说着话能看到牙龈红红的,仿佛随时都能破裂出血,“好痛,我不想死,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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