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中,只有坟头上的一点新绿在这个世界上显得极为鲜艳,而墓碑前的生离死别,连同那崩溃哭声和几乎快和黄沙一体的枯槁女子,对这个世界而言更像是无关紧要的冷漠陪衬。
回想起记忆里里那犹如湖泊轻荡,从来极为冷静稳定的女子,再看着正前方衣服都看不清颜色,头发几乎和沙土无异的凄惨人影和凄厉哭喊,张北出现了一瞬的茫然。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这种天差地别的声音……环哥怎么听出来的?
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来不及思索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行人的到来形若无视,微一顿,张北冲上前伸出手——
“学姐!”
那伸出的,想将人拉起的手却径直穿透过对方,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又是虚幻影像?
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念头刚一闪过,他终于发现,那些打在他身上的砂砾同样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明明风沙还在怒吼,沙砾撞到身上的感觉也很难受,但它们都在下一刻穿透过自己的身体,飞向那被定好的不变轨迹。
原来虚幻的不是学姐,是自己。
他看回身后的自家人,他们身上果然同样如此。
可这样,他们来到这个所谓的末世未来有什么用?
正在发呆,面前女子突然抬头看向一边墓碑,喑哑到让张北快辨认不出的声音突然响起:
“抱歉,我要食言了,我找不到叔叔来看你最后一面……,以后,也不会有人来看你了吧。”
杨梓易说着,伸出那已经瘦到脱形枯黄泛黑的手轻轻抚去墓碑上的灰沙,露出了上面刻着的三行字迹:
“弟张北墓。”
右侧还有一行小字:“公元贰零壹玖年拾壹月贰拾伍日吉时立"
看着墓碑上照片上自己的脸,张北骤然呆滞。
这是……自己的墓?看时间的话,那应该这就是我在坠崖后没有复活的事?
但这样的立碑时间好像又太晚了一点,我爸又去哪了?
伴随着旁边杨梓易断断续续的哭声,张北和墓碑相框里笑容灿烂的黑白自己对视,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
虽然一直在开玩笑说要见见自己的墓,但这种如此突然的转场……,
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样了?
还没想明白此刻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到底是什么心情,他旁边的女子突然又惨笑起来,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
“我的一生好像都是灾难,大概也只会给身边人带来灾难和变异,以前我总想你安心睡着,千万不要出来,原来是我错了,我又错了,如果你真的也在变异……就再多变异些吧,这个世界可能就是做鬼比做人好。”
仰头看着面前墓碑,她声声凄厉:
“下辈子千万别再投胎到这,那人间,分明才是恶鬼巢!”
呆看着这人影在此刻流露的怨憎,张北下意识伸手想捂住她眼睛,却依旧什么都碰不到。
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头看向身后的族人。
本想说让他们看看四周,录下相关视频,或者再尝试找找其他关键信息,却发现除了张六六依旧以标准距离站在自己身后,剩下人已经少了大半。
倒是张景舟看张北回头,笑着带剩下人围上来:
“这地方有点诡异,我让其他人先离开,到四周看看情况。”
闻言,张北也已经彻底冷静:“现在联系的到他们吗,有没有打开行动录像设备?”
“开了,但联系只能靠哨音,消息会有些迟。”
“刚才最新一条消息是,在你这位学姐四周五百米以外,其实有许多奇怪难形容的东西。只有一条路是干净的,那些东西都不过去,按照路线痕迹,就是这小姑娘来的路。”
说着张景舟转头打量着旁边的小土包,明明还有些笑,表情却出现了些凝重:
“这小姑娘的命格实在了不得,这时的她大概都还不知道,你这墓已经被她的祭拜贡养成了气候。”
“成了气候?”张北再度一愣:“我真成鬼了?”
“可比鬼高级的多,这处墓地也一点阴气没有,干净的过分,但能感觉到里面的‘你’确实极为危险,有点像是一尊‘香火神’,又或者我们家曾经监视的那些东西。”
没有就此多说,张景舟一拉衣服,露出胸口处已经炸毛彻底显形的墨色麒麟纹身:
“一会她给你上最后一次香时,我们得走远些,以防万一。这里胜南会继续帮你观察情况。”
正说着,旁边杨梓易从墓碑后的土包边缘挖出一方铁盒子,在各种保护垫和干燥剂的包裹中放着一捆香和纸钱。
佩服看了眼毫不意外的张景舟,张北迅速走远,和对方一起退到了十多米,几乎要看不清那边情况才停。
但虽然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意外是什么,但他还是知道了。
随着渺渺烟气上升,张北忽然从那方墓地里感受到了一股巨大,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招引感。
如同有另一个庞大的‘自己’在苏醒,在呼唤他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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