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是谁?
自从被族人从牢狱中救出,张荀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家里什么时候出来过这种职位。
就像他想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在被关在监狱里的那段模糊时光中,是否曾有片刻软弱,希冀过会有来自家中人的救援。
但自他醒后,他也再也没有见过当初救他出来的那些人。
看向身边那些,从不同地方被救出,和他一同在此休息恢复的同族族人,认真看完每一张容颜,将之重新牢记心中,张荀再次看向木窗外。
广阔森林背景下,湛蓝天空似乎毫无阴霾,纤尘不染。
恍惚了一会,他终究是闭上眼,把首领这个词随着过去一起,藏在了心中。
直到外面巡视的张家人再次打出出发的呼哨,屋内本在休息的眼眸们齐齐重睁。
所有人再次出发。
那么,被人默默记在心里的那位首领此刻在哪呢?
………………
“卖烧饼咯——!”
“甜酒,小钵子甜酒~~!”
“收长头发,长头发有没有长头发……”
“修鞋,皮鞋、套鞋,烂布烂棉鞋……”,
“扯麻糖的扯麻糖咯~~”
作为出名的大城市,常沙城街道两旁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看着街道左右各种鲜活市井气息,张北努力让自己表面上更显稳重,心里却极为放松。
没有很执着于一定要找人什么做什么事,穿回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第一次感觉到何为闲适生活。
醒了睡,睡了吃,吃完可以拉着张景泽下棋,和张瑞六、张何川等人对练,也可以继续逛常沙,逛集市。
可惜这样的假期只剩一天了。
目光穿过人群,投向不远处好奇看过来的少女,又不在意的看向更远方。
张北轻声道:
“这几天倒是很轻松。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强行无视掉城市角落,灰色边缘,发生的种种,阳光下的常沙已经十分明媚。
“马上要回去了。其他地方(任务)都结束了吗?”
他身后立刻有人回答:
“各地都已在收尾。中部卷阀那边,瑞林等人事务也已移交完毕。可随时同您离开。”
“那就好,剩下那些我还没看的东西,等我回去再一次过完年之后,会去重新整理。现在,先放松一下心情,等着回家好了。”
“是。”
也就是在这时,系统‘叮’的一声,再次响起声音:
【宿主!宿主!还有我的事!我补丁打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
此刻也不止张北这个时候正带着一帮人当街溜子。
本家内,同张北一道来的族人们同样难得闲适。
仿佛依旧宁静的张家族地之中。原本极为忙碌的张胜连和张胜关等人此刻也早已卸下刚来时的重担,正在村道上巡视散步。
“营救一事,需要放了。”
“已收尾,同回人员可随时抽离。”
包括他自己。
在这之前,大把的人已经被他从族牢里重新拖出来戴罪立功,他也终于再次能从族务里脱身。
听见背后张胜连的肯定回复,张胜关点点头,走向族学训练所在。
身后张胜连紧跟而上。
看了眼没下文的张胜连,想起再一次被‘发配’的张胜长,张胜关终究什么都没说。
“师父那,上来了吗?”
兴许习惯了跟张北对话,对于这些并不重要的闲聊,张胜关没有像从前那样只是打手势询问。
“没有,老族长似乎在下面刻录功法。”
听到这,张胜关在心里轻轻叹气。
内功等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他并没有让张胜连交出,只是将原本略有隔断的张家本家五大支各支传承们全然重续。
但这种重续其实也并不完全牢固。
原本的丹青宗、管弦宗、卦宗三大支的真正族人们早就在此前几百年中一轮又一轮的内斗争锋与外部阴谋中断绝血脉,传承自更不必提。
张家很多传承,没法以纸张记录,即使掌握了以异种留下‘影像’以供后辈参考的办法,也只能有‘形’,没法有‘神’。
如今的传承也只是囫囵传给了族内几名担任讲习之责的族人,能不能真的传承下去并重新繁盛他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准备做更多。
如果还是断了,那就是天命如此,他宁愿张家一切在死后就此尘封,绝不会让内核落于外人之手。
就像曾经那枚青铜母铃,如果张家人没办法靠自己拿回,那就,都拿不到好了。
虽然看似残忍,但如此一来,只要还有人觊觎,张家后辈就必然还有活路,能靠着时间熬到最后。
这是最稳的办法。
但显然,张景舟跟他想法不同,虽然也并不看好,却也没那么在意张家落于绝境之后,整族传承也可能会随之传于敌手的下场。因此选择直接将传承全盘录于地下。
这可以是过分自信,是能让后辈子弟借此逆风翻盘的机遇,也可以是自负,能让末代族长、张家最后的直系血脉因此从最多被有心人关押控制,转化为必定死去的祸根。
若是从前,他或许现在便已经前往地下古楼,同师傅一争高下,全力阻挠这种可能性发生。
但现在……。
没有就此发表意见,张胜关只是平静转换目的地,前往正在教习后辈子弟的训武场。
如果他们再不能回来,那里的一千多名孩子就是张家最后的未来。
只是就在路过一处僻静所在时,两人听见了两名孩子的说话声。
声音来自,张小官和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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