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走出保密地的刘波平无法看见在他走后,自家上司办公室里又陆续传出了什么消息。
但这不影响他稳步回家休息,写稿,去办公室收发文件,见属下,吩咐任务。
虽然过年,但是异事司事务却越发繁杂紧迫,忙忙碌碌许多天,他才终于能回家睡个觉。
刚合眼,其中一位属下深夜赶来紧急喊醒他继续回去办公。
走前,对方不太确定的随意问了一件事:
“对于那些尚处萌芽,怀疑异常但又未的地区,到底是戒备监视为先,还是打击拔除为要?您给定个主意吧?”
刘波平看着他,正常道:
“在不惊扰民众的前提下予以精确打击。”
犹如刹那间拨云见日,属下了然点头,匆匆离开。
有些神不思蜀的加班做完紧急派遣的各项任务,很快,这位属下刚回家,他发现妻子正在待客。
都是自己重要的亲朋好友。
见到人,客厅里等候许久的几人顿时都站起身,其中一人匆匆迎上,神色是多年未有的紧迫:
“成处,怎么样,我那事,有……希望吗?”
摆手示意对方停话,高深某测看着这些人,成事卫淡淡道:
“知道你们心焦,各有苦楚,但诡物凶险,灭诡路线是大势所趋,是原则,根本路线不容二改。”
当即有人眼睛微亮:
“诡物当然不能留,这是原则问题,不然害人了怎么办?但我家那些灵物……也不在此列啊?”
“成处,我这也绝不是诡物,您是知道我的,我老家那个祖坟……安稳在那多少年了,如今也不过有点阴气,风水大师都看过,压根没诡物,挖了着实坏风水,可我嘴拙脑笨,解释不清白,该怎么做现在就全靠您指点了!”
说着,一尊黄铜色,沉甸甸的手托佛摆件已经被说话人不动声色的放入成事卫手心。
“祭祖古来有之,但能不能通融那是兄弟部门的事,你也是有地位的人,能找到我肯定也知道他们在哪。”
见人点头,成事卫把手里极为压手的弥勒佛摆到一边柜架,又甩了甩手,语气依旧不在意:
“一切按他们程序来,向他们申请暂时观察就好,但记得写清理由。不是无故申请,而是你们家历史长,祖地占地广,范围大,周边居民多,现在行动易惊扰民众。”
他语重心长:“我们作为领头者,得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戒备监视是无奈之下的下策,你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
所有人连连点头:“成处说的是,说的是,简直振聋发聩,一定一切为了人民利益着想!”
“您可真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啊!”
得到了指点,一群人欣喜若狂。
……
看着这些人匆匆离开,成事卫挂在脸上的自高神色却瞬间褪下。
看向窗外,那里正路过一只似乎叼着老鼠的狸花猫,他突然叹了口气。
在他身旁,妻子沉默拉下窗帘。
夜色更浓,卧房里却传来低声:
“刘波平不是好惹的,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被他发现不对。”
“过两天,等我看见局里那边定下了,你就赶紧把这几个人名交给那位大师吧。”
“他要的地方有了,替罪羊也有了,我们还有儿子的事他必须办好。”
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心吧,他是个守诺的,你忙那几天,儿子……我真见到了……可惜,只能……晚上……”
房内愈发模糊的悄然低音,连墙角正在啃咬老鼠头的老猫都没能听见。
…………
但或许,这事并不是真的无人知晓。
夜色下,漆黑房屋内的几根惨白烛火照亮了一旁那骨瘦如柴的老和尚,也衬得四周的黑暗比夜色更加深沉。
看着前方那烛火都照不亮的漆黑深沉处,老和尚轻轻开口:
“施主,您要的防火墙老衲给你立稳了。老衲这传道一事,就有劳您了。”
话音落下,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
“必须要信徒的佛祖……,”那不辨男女的声音听上去极为讽刺:“真是那真佛祖?”
“信它的信徒岂不是能活佛的真祖?”
仿佛听不到话语里潜藏的情绪,光下的老和尚满目慈悲:
“我佛慈悲,自是恒在,只是愿低头,照见池中众生浮起而不沾尘泥,信徒如池中莲花,花见佛,佛见花,皆得大欢喜。”
“施主未成那水上莲,只在泥上见杆,自是只能见老衲。一切皆是缘法。”
“呵呵……缘法。”对面再度笑起:
“那你这池外佛祖,怎么就没见到池内除了浮泥,还有只活太长的老王八镇在池底吃种子,逼的你佛不敢伸手进池塘呢?”
老和尚突然沉默,火光几度急跳,枯瘦的手慢慢敲起大红的木鱼。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
声音清脆又悠长,黑暗里也再没了声。
终于,木鱼声渐止,老和尚平静道:
“佛见池塘只是池塘,便是生出龟虫蛇类,也只在尘泥之间,无甚可在意,自不入心。”
“是吗?那就有劳佛祖伸手,让这鬼虫蛇类老实些。”
黑暗里丢回一张笑得灿烂的青年照片,回复这老和尚的人声音淡淡:
“要是佛都不敢伸手,我这还没出泥的光杆,能越过这各方联手,成功出水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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