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陛下的名单上,没有我家小姐的名字?”那灵儿身边的丫鬟率先开口。
那灵儿紧跟着点头:“对,你怎么会知道?”
【这丫鬟,倒是比那灵儿更稳重,更有心机。】
【以后若是那灵儿上位,这个丫鬟可不能留!】
凌汐心里想着,再次看了眼丫鬟,怯生生道:“因为是我将那个红册子亲手送给陛下的……”
“你胡说,”那灵儿压根不信:“太后要送给陛下的东西,怎么会让你来送?”
“那小姐,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打听打听,打听着问一问,我是不是早些时候被太后宣召入宫……”
“……”
那灵儿像是被噎住了,唇瓣动了动,旋即看向丫鬟。
丫鬟会意,立即道:“就算太后召你入宫,我们也不信你说的,除非,你告诉我们小姐,陛下选了谁做妃子!”
那灵儿这才想起关键的事,再一次点头:“对,空口无凭,你说,陛下选来哪两个小贱货?”
“我,我不能说,”凌汐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陛下说了,这件事只能他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这有什么不好收拾的!?”
“当然,不好,收拾了,”凌汐的眼神越发生怯:“那小姐,你爹是大将军,手握军权,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我不行啊,我爹就是个小典籍文官,而且还不在京城,要是我出了事,连个救我的人都没有……”
“你能出什么事?再说了,”那灵儿指了指自己:“你放心,要是真的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那也不行,这若是被云府和……”凌汐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不是云府,我没说,我说错话了,不是云府,我什么都没说……”
她这一番解释,妥妥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也是了!
果然,丫鬟倒吸一口:“云府?不会是云侍郎家的云珠玉吧?”
“云珠玉?”那灵儿恍然,随后就咬牙切齿:“肯定是她了,她和我年纪相仿,也没有订婚,听说前段时间也和太后宫里的人来往密切,一定就是她了!”
【前段时间?】
【这么说来,太后为暴君选妃的事情,早就在暗中进行了!】
【怪不得那个册子上的姑娘,都是太后精挑细选出来的!】
【果然是早就动了心思了!】
【不过,太后选人,还真是坚定初心……选的都是胸大无脑的绣花美人!】
想到这里,凌汐自嘲的一声苦笑。
想当初,太后选定纸片人原身做棋子的时候,不就是看中她的无脑蠢和可操控吗?!
如今,这个叫那灵儿的姑娘,看上去也是如此。
都是用智商换美貌的笨蛋美人的。
也是!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被太后掌控,从而掌控她们身后的家族。
要是都像凌心瑶那样的大女主人设,太后最后还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推理的话,我应该是这些姑娘中最蠢的一个!】
【要不然太后也不会选定我!】
【想想我以前的那些行径,的确比这个那灵儿蠢多了!】
【……】
凌汐这边还在自我剖析,那灵儿那边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看那样子,应该是要去找云珠玉的麻烦了。
“云珠玉,对不起了,祸水东引并非我本意,只是……你既然是太后的人,那就是我的敌人,敌人自然是要早清除早解决了!”
在红册子上,云珠玉是最与众不同的姑娘。
她出身豪门,父亲是二品尚书,哥哥有勋功在身,驻守在外省道,家族门生遍及各地,势力庞大。
而云珠玉也不是那灵儿这样的蠹虫之流,她本身也很有才学,据说三岁启蒙后就跟着哥哥们在家塾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一旦上位,在朝廷中的威望绝对能超过凌家。
如果能借那灵儿的手除掉云珠玉,自然就省去她动手的麻烦了。
拐过街角,凌汐看到了自己家的马车,也没让车夫麻烦拿云凳,而是踩着车辕,借力翻了上去。
“走吧!”
车夫低低的应了一声,扬起马鞭,抽在马背上,策马前行。
凌汐想着那灵儿和云珠玉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渐渐睡去,直到一阵接一阵的颠簸将她给颠醒。
【怎么这么颠?】
【京城里的马路什么时候这么破了?】
【而且,我家周围的十多条大街,都没一个坑坑洼洼,怎么会这么颠?】
【不会又出事了吧?】
【……】
凌汐心思急转,但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透过晃动的车帘,她看到了外面不时闪过去的大树和湛蓝天空。
【好静啊!】
【只有鸟叫虫鸣,没有人声!】
【这是……出城了!】
想到这里,她拔下头上的发簪,迅速挑断车尾部位的缝合线,掀开了车篷布的一角。
果然,外面是一片旷野。
而帝都高耸的护城墙,已经变成了一条小小的直线。
【这不止是出城了,而且还跑出去好远好远了。】
凌汐意识到危险,不敢莽撞,连忙加速拆开篷布的缝合线,等缝隙够大的时候,翻滚着跌下马车。
车夫似乎没注意到了她,驾着车很快跑远了。
凌汐没敢回城,而是迅速跑到路旁的田埂下,找了个深坑藏了进去,还不忘在身上又盖了好多野草。
如果车夫稍微长点心的话,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劲。
这里距离皇城太远,她两条腿肯定跑不过马车。
而且,她也不确定回去的路上,会不会遇上车夫的同伙。
所以就地躲藏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在她藏好后没多久,就听到马车掉头回来了,很急促的从她的头顶上跑过去。
凌汐不敢又丝毫逗留,拎着裙子,顺着田埂下,冒着腰的往方向跑。
眼下的麦田快秋收了,最适合藏人,但也最容易留下痕迹。
她尽可能的顺着水渠往前跑,还时不时的看向马车的方向。
就像她猜测的那样,车夫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因为从他上一次检查之后,到刚才的那段时间,凌汐两条腿根本不可能跑出太远。
她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周围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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