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喝!老好喝啦!”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爹!我还年轻着,你再这样喊我都快进坟了!……哦哟,还真挺好喝。”
“是吧是吧~”
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还没走近,忬就能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一个小男孩在与一个大男孩对话,那个大男孩听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被那个小男孩称呼“爹”,听起来实在是别扭。
“叩、叩”
忬轻敲了两下门,门锁并不牢固,她这轻轻碰几下门就敞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紧随着是大男孩冰冷紧张的声音:“谁?”
这种声线变化之快就像是前一秒还在和兄弟撒娇下一秒就龇牙的狼狗。
琉生扯了扯忬的手示意她往后,自己则站到门前,沉声道:“你好,我们是路过来避雨的,请问方便收留一下吗?”
“避雨你站外边就能避啊!非要进来干什么!”
小男孩似乎在害怕什么,立马嚷嚷了起来,不过片刻又被大男孩骂了句。
“说了多少回说话习惯改一改,要与人为善,马上就要读书了别整天骂人!”
“与人为善有没见爹你给人家开门放进来嘞……”
“你小子还顶嘴!我这叫警惕心好吗!”
又争了几句,大男孩才想起外边有人等着,为了给“儿子”做个好榜样,他虽有些不肯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去开门。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噪音,房间里面竟比外边还要黑几度,忬乍一看还看不清开门人的脸,只看得到那一双赤红的双目。
他身形比忬要高出很多,俯视着忬,只觉得这个女孩甚是眼熟:“避雨?我这里小,塞不进你们两尊大神。”
“就是就是!塞不进你们两尊大神!”
小男孩立马附和了一句,大男孩明显被自己无语到了,想给“儿子”树立个好榜样可他本身就不是个好榜样,有时候连伪装都费劲。
忬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稍稍瞪大眼:“是你!”
“?”男孩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认识他,他从不与人交集,不可能有相识的人,除非……
“我抓过你的,你记得吗?”
果然,除非是被自己偷过东西的人。
男孩嗤笑了一声,斜靠着门,挑挑眉随意道:“抓过我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都记得。”
她身边还有个长发男人,他向来对这种“娘娘腔”没好感,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移开视线,只觉得碍眼。
女孩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在回味他的话,忽然,恍然大悟一合掌,嘀咕着“对哦那个时候不是我抓的你……”
准确来说是玖尾抓的他,和枣合力追上这个踩滑板的男孩,帮冬花把东西夺回来并把他送进了警察局。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能碰见他,他较几年前更高了,也更瘦了。
这时消瘦的男孩身后又冒出个小脑袋来,一头短发被梳理得很好,大眼睛黝黑黝黑的,无光自亮。
忬认得那对眼睛,当即又惊讶地指着他:“是你!”
小男孩被她吓到了,连忙缩回前面人的身后,只有一双小手露在外边,紧紧地抓着前面人的裤子。
“……”大男孩扯了扯本就有些宽松的裤子,无语地瞥了底下的小手一眼,保持着这个姿势,这才又看向忬,一双红眸藏了些许凌厉,“你怎么会认识他?”
“因为我有次被他撞到了,和服都被肉汤弄脏了呢。”忬有意隐瞒他被老板追的事情,看得出来,这个大孩子想好好教这个小孩子,尽管看样子有些困难。
“肉汤?”大男孩皱起眉,似是想到什么,又忙追问道,“什么时候?”
“嗯……就在去年秋日祭的时候。”被弄脏的可是好难穿的和服,她可是记了好久,一直记到现在。
“……洋平?”大男孩头也不回地唤了声,后面正在蹑手蹑脚退后的小男孩立马停住了脚步。
“怎、怎么啦?”芝尾洋平略有些不自然地讪笑着,两只手紧抓着衣服下摆,衣摆长到了他的膝盖,倒像是在抓裙子。
芝尾大空回头瞥了芝尾洋平一眼,不苟言笑,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宠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秋日祭,你是带回来过一堆吃的,你当时说是别人不要了然后你捡的?”
洋平心虚地低下头,嗫喏着应道:“是、是别人不要的……”
别人追上的就是别人要的,要是追不上的……那就是不要了的嘞。
大空走上前几步拉住洋平的手臂,连拖带拉地把他扯到忬面前:“道歉!……那个肉丸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洋平被扯得踉踉跄跄,惊恐地抬起头,他最怕听到大空说“赔”这个字眼了。
忬哪见过这种仗势,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他拿的不是我的,你误会他了。”
大空低下头,只见一直被他疼爱着的孩子,此时黝黑的大眼正噙着泪,瘪着嘴小声辩解:“说了是别人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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