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不如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看着监视屏幕逐渐模煳,变成一片雪花点,温文尔雅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依稀还在耳畔留存。酒德麻衣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轻吟着这句古朴的和歌,端起早已凉了的热巧克力抿了一口。
也许是因为凉了,入口有一股微微的苦味。
苏恩曦长舒了口气, “搞定!”
她们两个人都是冷汗淋漓,围观神一般的战场对于人类来说,压力确实大了一些,尤其当奥丁出现后所发生的的一切就像是梦魇。
这才是龙王级别的力量,不是简单的溷血种的言灵能够弥补的。
地铁站的尼伯龙根里才过了几个小时,可外界的现实已经是早晨了,骄阳初升, 天上还有火红的云霞,楼下环路上的车流密集, 震感突如其来。
苏恩曦在床上跌了个趔趄,惊慌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尼伯龙根封闭,引发了地震。”酒德麻衣还保持着镇定。
像是印证她的话,地面很快就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街上到处都是人,车子的鸣笛和警报声响成一片。整栋大楼明显地晃动着,这晃动传到顶楼已经让椅子在地面滑动了。
酒德麻衣端着咖啡杯,竭力不让热巧克力洒出来。
“这样啊,那没事了。”苏恩曦松了口气。
“笨蛋!”酒德麻衣没好气道:“尼伯龙根要封闭了,里边复苏的那些生灵都会被排斥!”
“生灵?”苏恩曦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你是说那些镰鼬?”
酒德麻衣表情难看,“还有死侍。”
“请示老板,问问他现在该怎么做!”苏恩曦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去拿手机, 但立刻又被地面震动掀了回去。
她懵了懵,然后果决道:“不对, 立刻撤离!楼顶有一架直升机,我们有起飞许可!”
“你真是没救了!”酒德麻衣抚额。
这时,房门开了,前台小妹推着一辆银色的餐车进来。忽然袭来的地震令她满眼惊惶,但还是竭力表现得镇静。
“你进来干什么?”酒德麻衣皱眉,“说过了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昨天老板发邮件来,说给你们准备一点喝的。”小妹战战兢兢地揭开餐车上的蒙布,冰桶里镇着一支Perrier Jouet(巴黎之花),顶级香槟。
瓶颈上挂着个小小的吊牌,是一个诙谐的笑脸。
“他的朋友差点死了,还没了女人正伤心欲绝,都不一定能从尼伯龙根里出来,他还有空喝香槟?”苏恩曦撇嘴,嘟囔连连。
“都是疯子!”酒德麻衣扯了扯嘴角。
……
琉璃厂的羊肠胡同里,林凤隆或者说弗里德里希·冯·隆,正在指挥搬家公司。
今天是凤隆堂关张的日子,街坊们都知道林老板赚了一大笔钱,准备回河南乡下去养老了, 因此大家都来送行。
林老板是个热心肠,也一直懂得睦邻友好的道理,所以跟邻里们的关系都很好, 这次走显然很依依不舍,给每个街坊都送了点小东西,比如民国的黄花梨小把件什么的,感动得大家泪水连连。
这时候地面开始震动,大家脸色都变了。
“没事的,别瞎担心,BJ这里只有小震,很安全的。小震的时候大家就得澹定守纪律,你要是一跑,大家都跟着跑,街上不全乱套了嘛。”居委会大妈从人群中出列,横眉立目,很看不得这些没定性的年轻人,“来,跟我帮老林看看,还落下点什么东西没有?”
她一扭头,就看见老林头的背影已经在巷子口那边了,跑得跟兔子似的。
与此同时,西单婚庆大厦里,所有喇叭都在播放紧急通知,说刚才发生了轻微地震,近期并不会有什么大震,商场将暂时关闭,楼内所有人员服从保安指挥,让大家有序撤离。
而问询台的小姑娘早从高跟鞋里蹦了出来,拎着鞋赤脚往外跑,没人不怕地震,就算只是小震。
大厦里的人正在快速清空,特意赶了大早来挑婚服的凯撒皱起了眉,环顾四周,一把将唐森拦了下来。
这个跟着旅行团里的同伴来挑婚礼用品的家伙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位贵公子。
“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凯撒凝神道。
唐森摇头,“这里到处都是声音!”
“不,是风声。”凯撒站在二楼的电动扶梯旁,视线可达大厦的每个楼层,“尖利的风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飞...”
话说着,‘狄克推多’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在空气中疾闪而过,留下一道黑色的刀痕。
‘嚓’的一声,就像割裂纸张的声音,唐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见一只古铜色的完全由骨骼组成的动物,扑着骨翼掠过凯撒身边,在刀刃上把自己撞成了两截。
凯撒踏上一步,把这动物的九条颈椎全部踩碎。
“这是什么?”唐森盯着那堆粉化的骨骼,声音颤抖。
“京师鬼车鸟昼夜叫,及月余,其声甚哀,更聚鸣于观象台,尤异。”凯撒低声背诵古籍中的段落,“这是雌性的镰鼬,中国人所说的鬼车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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