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是为了利维坦而来?”
一段时间天南海北的闲聊过后,雷巴尔科忽然道。
学院的几人脸色微变,自他们登上这条船以来,‘利维坦’这个名字就被列为禁语,即使自己人私下里说话,也只是含湖地说那条大鱼。
冯·施耐德不动声色道:“利维坦是《圣经》中记载的怪物,上帝创造的恶龙,真有人相信那东西存在?”
“不不,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那是条恶龙,有人说是深海中的魔鬼,不过我是听人说那是条超大的鲸鱼。”雷巴尔科倒是很澹定,“这条船之前的船主是个对神秘主义很着迷的家伙,有一次喝醉了酒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利维坦的事。你们好几次说起‘那条大鱼’,看到我又停下不说,我就想到了利维坦。”
“那位船主怎么说利维坦的?”凯撒也装澹定。
“那是一头白色的抹香鲸,体型极其巨大,攻击性极强,愤怒的时候会攻击同类,小型点的船只遇到它都有危险。”雷巴尔科侃侃而谈,“它在很多神话中都出现过,印度神话里它被称作Timingila,希腊神话中它是波塞冬的宠物之一,鲸鱼星座就是根据它命名的。”
他姿态随意,甚至还跟帕西要了杯香槟,“它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冬眠,每六十年才会从自己的北极冰窟里游出来一次,环绕北极游上一圈,巡视自己的领地,沿路捕食各种大鱼。所以预感到它要来的时候,其他大鱼都会离开北极圈避难。”
诸人面面相觑,这家伙讲的故事也算很诡奇了,但跟‘北极猎龙’完全不是一回事。
“您还真的相信,一头鲸鱼能从神话时代一直活到今天?”冯·施耐德流露出不信的表情。
“我的前老板可不这么想,他说利维坦是条很特别的鲸鱼,是鲸鱼中的吸血鬼,可以吸其他鲸鱼的血来保持青春。”雷巴尔科耸耸肩,“不过我不相信这话,我觉得那家伙是鲸鱼群中的阿尔法,不断替换。总是由最大最凶勐的鲸鱼担当,一条鲸王死了就换一条新的。”
“鲸鱼是那么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吗?”冯·施耐德继续提问。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答雷巴尔科的任何问题,而是不断地提问,这是一种谈话技巧,好从对方那里诱导出更多的信息。
“我只是帮人开船的打工仔而已,又不是鲸类专家。”雷巴尔科笑道:“这些都是我听来的。这艘船恰好载过一位着名的鲸类专家,他跟我说鲸类可是动物中社会化程度最高的,人类对于鲸类社会的了解到现在也很有限。”
冯·施耐德微微点头。
雷巴尔科说得没错,鲸鱼和海豚可能是海洋中社会化程度最高的物种,它们有分工有合作,有自己的语言,甚至不同的鲸群还有自己的方言,它们会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其实对于这些走进海洋馆就能看到的大型海洋生物,人类迄今都不怎么了解,浩瀚的大洋阻止了人类对它们的深入观察。
“所以,你们确实是来捕鲸的。”雷巴尔科微微眯眼,这个表情让他流露出一种生意人般的狡黠,“你们没有捕鲸执照,却想要捕猎世界上最大的鲸鱼,这可是违法的,没准还很危险。我的人可不能陪你们去冒这样的险!”
凯撒笑了笑,拿起桌面上的iPad,简单地操作了几下,又推给雷巴尔科。
雷巴尔科狐疑地拿起iPad看了一眼,神色骤变,他抬头看向凯撒,眼中流露出求证的意思。
凯撒却懒得看他,只是眺望着远方点了点头。
“所有的支付都已经完成,但同时你们的账户也都被冻结了,当我们的船返回后,在欧洲任何港口靠岸,你们的账户就会被重新激活。”管家帕西贴心地补充。
“大海永远神秘莫测,从古至今,航海的人都得有牺牲的觉悟,只不过我们得把命卖给识货的主人。”雷巴尔科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在我们的命是您的了,为您效劳,凯撒·加图索阁下!”
转眼之间,连称谓都变了,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雷巴尔科站起身来,向凯撒行了个标准的海员礼,向其他人微微鞠躬,“船长不能离岗太久,我还要去船上各处转转,祝各位用餐愉快!”
他刚走出几步,就听冯·施耐德说:“请留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雷巴尔科转过身来,“请问有什么吩咐?”
冯·施耐德说道:“去年的圣诞节,当时这艘船还是作为豪华赌船来运营的,在那次航行中,你们遇到了百年来最强烈的一场极光,YAMAL号在那场极光中跟外界失去联系长达24小时之久。也是在那场事故中,前任船主死了,这艘船才成了拍卖物。不知道您能否跟我们讲一下那件事。”
雷巴尔科迟疑了一下,“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冯·施耐德皱眉,“那起事件疑点重重,被很多媒体作为超自然事件报道,船员和乘客后来出具的证词相互矛盾,可您准备用‘记不清楚了’来打发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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