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阴霾,竹海之中,女子满身鲜血伏在锦衣男子脚下。
男子俯视,满眼的煞气:“宫式微,你若敢死,我便虐杀了那小孽种!”
一念疯魔一念成佛
桌上的玄武鎏金炉中燃出淡淡的香气,幽幽的向寝房飘去。精致的雕花床上一席素衣的清丽美人动了一动。
“唔!”宫式微皱了皱眉毛,头痛到恶心,像宿醉一样,她重重的揉了揉额头。
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抽气,宫式微应声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一身宫装的小宫娥像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宫式微茫然的望了望四周,身旁淡青色的床帏,远处逐风送远的屏风,脑中一片空白,宫式微努力的搜索着记忆中的蛛丝马迹,却让头痛得更加厉害。
门外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宫式微疑惑的望向房门,很快,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身影利落的闪过屏风;
“微儿?”
来人身形修长,气势沉稳和煦,一身杏黄色重缎常服,一头乌发用一只玉簪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袖口精致的云纹以及领口的龙纹赫赫昭示着这人的身份。
那人神色复杂,甚至有些纷呈,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宫式微凝神看了半天,方才恍然的叫了出来。
“宗政祺?”
听到自己的名字,宗政祺眸光一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详的字眼一般,俊眉才微微聚了一聚,不过转瞬又温煦的舒展,仿佛刚刚都是错觉。
宗政祺并没有上前,只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宫式微笑道:
“微儿,你总算清醒了。”
看见了宗政祺,宫式微仿佛吊着的心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只是还不等宫式微问出心里的疑惑,宗政祺便转头吩咐道:“速传圣手来这沁凝殿……”
仿佛专门等候一般,很快,一身着灰色道服的中年男子就已经跪拜在屏风之外;
“微臣唐傲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式微皱着眉听着那人的声音十分的奇特,仿佛卡住了嗓子以后又挤出的,尖利嘶哑而又刺耳,几乎可以和猫挠玻璃相媲美;
“恩!”
宗政祺点了点头,屏风后面的人便像虾米一般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进了殿。唐傲走到了床边,垂着眼恭敬的说:“请姑娘伸出右手。”
宫式微眨了眨眼睛,虽然自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还是顺从的伸出了右手。唐傲一脸肃色低着头,在她的手腕上布下了三指。
宫式微瞪着眼,就见一个光映可人的硕大额头在眼前有节奏的轻晃着,仅有的几绺被狠狠的勒在了头顶的毛发随着摇晃几乎要连根拽秃了去,这拔苗助长的事态让宫式微心中微微替毛们捏了把汗。
仿佛查觉到了头顶上的视线,这圣手慢慢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实实在在让宫式微笑不出来了,这人长的倒算周正,但是一双眼中细小的瞳仁衬在大片的眼白中让人觉得莫名的惊悚,瞬间心底的某种不适感涌现了出来。
宫式微下意识的扭开了头,一抬头,却发现宗政祺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很独特,是自己没见过深沉。
宫式微看着对面熟悉的人,突然有些自嘲,是啊,这圣手到底是宗政祺指派的人选,怎么会有问题?想到这,宫式微按耐下心中的违和感,即便自觉不妥,却觉得这感觉来的实在有些无理,于是不再理会。
唐傲凝神屏气的候了六部脉象,又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宫式微被他瞧的尴尬,不由得笑着鬼扯了句:“圣手可看出些什么病?”没看出来就赶紧走吧,被你看着怪难受的。
看着宫式微的笑意,这唐傲似乎看到了十分怪异的事情,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他收了目光,一边规矩的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姑娘身子稍弱,需谨食慎行,调理些许日子。”
说完这些,唐傲又弓着身子又退到宗政祺身后,隐约之中宫式微似乎见到他袖中不知道什么,银芒一闪而没。
唐傲沉声道:
“圣上,这位姑娘并无不妥,只需稍加休息便可。”
宗政祺撇了身后的人一眼,冷冷的应了声,然后挥了挥手,禀退了唐傲和屋中所有的人。
宫式微见房中只剩他二人,便从床上一个骨碌爬起来,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这古怪的屋子,还有宗政祺身上古怪的衣服,宗政祺这是在玩什么套路?
“宗政祺?这是干什么?戏服吗?”宫式微笑着揶揄道。
二人相恋多年,宫式微当然是是知道宗政祺并非是爱好古风的人,不但不爱好甚至还有些排斥。可是,他今日不但穿了?又穿的如此正统得体?甚至还续了发!
宗政祺没有回答,仍一动不动的盯着宫式微,那目光夹杂着探寻、狐疑、及一些看不清楚的复杂意味。
宫式微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方才的笑意尴尬的留在脸上,宗政祺那眼神让她陌生到不安与烦躁。就在此时,宗政祺一步上前坐到床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膝上。在她耳边淡淡的呼着气:“如何说这是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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