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式微才动了动身子,门外便有了声响:“姑娘?您起了没?”
宫式微应承之后,很快,几个小丫鬟麻利的鱼贯而入,执盆,执巾,执衣,执香脂所需用品一应俱全。
“姑娘,方才正公公来过,要奴婢告知姑娘画师已经到了书房,只等姑娘梳洗完毕。”
“画师?”干嘛?宫式微挑着眼睛看了看梳头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也是机灵,笑嘻嘻的说道:“还能干嘛?姑娘!主子要留您的画像。”
宫式微扶额:天极国民风开放,无论男性女性都可以自由出行、工作、读书甚至恋爱,久而久之,民间便形成了一种习俗,若是哪位少年郎中意某家女郎,便会私下留着画像,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宗政祺此举,无异于告知府里的所有人,他中意于这位宫姑娘。
自觉向来厚脸皮宫式微,觉得自己在一群小丫头的热烈目光下竟然有些羞赧。
书房中,一位容颜姣好的少女坐在正中,她身穿一身桃粉上褥,玫红半臂长裙,水兰披帛轻轻的搭在肩上。不远处,三位画师依次排列在三个位置,分别描画着中间美人的正面、侧面和背面。
书房的门无声无息的被人推了开,门口站着极为板正的一个人,这人一身绯红官常服,冷着一张脸,默默看着房内的一切。
“宋太傅大人,”门口的小婢女虾米一样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七殿下命画师来给宫姑娘画像。”
宋仲闻垂着嘴角,眯着眼,颇为不屑的看着坐上的少女。“哼!随随便便一只麻雀也能上了高枝!”
“呵!轻轻松松一个无礼庶子也能当了太傅!”
宫式微一早便看见了门口的人,看着这人别扭的样子,也知道这人来的便是找茬起事儿的。
宋仲闻没想到宫式微会顶撞,脸色登时更冷了几分,
“太傅?”宗政祺一身朝服,进了书房,刚一进门便看见一脸怒颜的宋仲闻,他看了看屋中的宫式微,心中立刻了然,“老师,今日朝中有些难题,学生还想听听老师的意见。”
宋仲闻看见宗政祺,眼中的冷意瞬间冲淡了不少,“嗯。”
宫式微看着二人的背影,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转眼数月过去了,这些日子为了让宫式微颇为开心,宗政祺几乎日日都来找她出去喝酒,游湖也游了,乐坊也去了;宫式微心中有些暗笑:当时是自己拽着他去了京城中最大的乐坊,宗政祺最初是不愿意的,在自己的百般请求下才同意。到了以后,她才知道宗政祺为什么怕来这里。那日两人才刚刚进了门,门口所有的姑娘都围了上来,宫式微看着看着一头黑线的宗政祺,硬着头皮与姑娘们搭话。
“郎君,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们啊?”
“郎君最近可是忙啊?”
“郎君……”
“……”
现在想起宗政祺当时吃瘪的表情宫式微还会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宗政祺宠溺的笑看眼前的一身男装英气勃发的宫式微;
“咳,没什么,我们继续,继续。”
宫式微不留声色的收了笑容,几步走到了前头,轻车熟路的走进了眼前的小门。宗政祺眸色也沉寂了下来。
门内是一条一路向下的楼梯,越往下愈发的阴森;这里是七皇子府的暗房,也就是王爷们用私刑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间牢房门口,虽然被称作牢房,但房中一切都制备的妥妥当当,干净清爽,只是房中之人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舒服,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声不响的蜷缩在角落中。
“陈大人,别来无恙?”宗政祺慢条斯理坐在一边备好的圈椅上,声音矜贵而又冰冷。
“是……是你?七……七皇子??”角落中的陈大人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只见他双手、双脚尽肿,全身的关节维持着狰狞而又古怪的姿势,只是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你如此囚禁三品重臣,就不怕圣上降罪,百官弹劾吗?”
“呦!陈大人!”
一身杏黄长衫的“少年”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痞里痞气慢慢上了前,“看样子小的之前跟您沟通的还没让您满意呀!”说着,痞气少年回头看了看宗政祺,轻笑道:“我家主子怪到小的头上,小的很不好办啊!”
那位陈大人看着杏黄长衫的“少年”,不由一抖,全身上下紧了又紧,随后嗫嚅道:“七皇子,七皇子您看,这,这……皇命已下,铸币府落到了太子府和封伦府,早已不是微臣能够左右的了,即便,即便……”陈大人偷偷瞄了瞄一旁的少年,哭丧着一张脸:“微臣也是无能为力啊!”
“少年”一步上前,蹲在陈仕安面前,“老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说罢,“少年”变戏法般拿出来两只铜钱,在陈仕安面前晃了晃,陈大人见了这两枚铜钱,脸色更白了几分。
“哼!看样子你还认识自己做的东西!”
数月前,作为铸币督管,陈仕安当朝反对宗政祺的更改铸币府的提议,让最后一个铸币府花落封伦府,这宗政祺下朝之后十分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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