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妃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只是耍了一些技巧和策略,就取得了儿子的喜欢和信任。
对于她来说,这还是刚刚开始,万里长征只迈出了第一步,路还长着呢。
唤回她的儿子到她的身边,只是第一步,把咸丰皇帝拉到她的身边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本来,懿贵妃在京城里替咸丰皇帝批阅奏章,已经得到咸丰皇帝的信任和青睐,对她的政治才能表现出极大的赞许。
可是后来到热河,由于大臣肃顺、端华、载垣、景寿等人的煽风点火,说后宫参与朝政,乱了朝纲,咸丰皇帝又开始冷落了她。
还有一次,大臣肃顺竟然搬出努尔哈赤遗留的祖训“灭建州者叶赫”,不能重用叶赫的后代,来威胁咸丰皇帝,让他远离懿贵妃。
咸丰皇帝不得不考虑祖训,他不能无视祖训,违背祖训。
咸丰皇帝只好遵循祖训,远离懿贵妃。
那日,懿贵妃得到允许,去看望身体欠安的咸丰皇帝。咸丰皇帝病恹恹地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半睡半醒。
懿贵妃轻轻地靠近龙榻,问了声:“皇上吉祥。”
咸丰皇帝睁开眼,瞄了她一下,不很热情地说:“大阿哥呢?”
“大阿哥去书房了。”懿贵妃说。
咸丰皇帝的表情木讷迟钝,不像以前,见了她两眼放光,满含深情,对她也不嘘寒问暖。
懿贵妃明显地感觉到了咸丰皇帝对她的冷落。
懿贵妃想通过感化大阿哥那样的方式去感化咸丰皇帝。她轻轻地坐到龙榻边上,用她温暖的纤纤玉手,抓起咸丰皇帝有气无力的大手,捏在手掌里,紧紧地握住不放。
咸丰皇帝或许感觉到他对懿贵妃有点冷漠了,就又说:“爱妃,过去在京城里,让你受苦了,你为朕批阅奏章,日夜操劳,朕心上有点过意不去。以后,朕就不烦你替朕操心了,你在家好好关心一下大阿哥吧。这才是朕的希望所在。”
一听咸丰皇帝说的这些话,懿贵妃心里明白了,咸丰皇帝不想让她再插手朝政的事情了。这是在暗示她,以后再不要参与批阅奏章这样的朝廷政事了。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好大阿哥,就连侍奉他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管了。
懿贵妃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还没有起飞就折翅,这哪能行。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她决不能就此罢休。
咸丰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尽管太医们骗咸丰皇帝说,他只是劳累过度,龙体欠安,休养些日子就会好的。
可是咸丰皇帝却不相信太医的话,他知道太医们说的都是善意的谎言,在骗他,在用谎话安慰他,他心里明镜似的。
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应该为自己的后事做考虑。他要在撒手人寰前,安排好自己接班人的事。
这些日子,他几乎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一半清醒,一半糊涂。清醒时,他就想起父皇临终前的情景,不禁黯然神伤。
父皇临终前,他们几个皇儿都已长大成人,父皇有选择继承人的余地。可是,现在自己,年仅只有三十一岁,膝下只有一位大阿哥载淳。
他无法选择自己的接班人,自己的接班人只有大阿哥载淳,他是唯一的合法的接班人
但是他现在年纪尚小,根本就不能堪此大任,还需要人辅佐,这些都让他忧心忡忡。
谁来辅佐年幼的皇儿,还有皇后嫔妃这些人,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孤儿寡母,实属可怜!
一想到这些,咸丰皇帝就潸然泪下。年幼无知的皇儿,又是风雨飘摇的江山,他怎么能坐稳江山,怎么去掌控朝政,这些不得不使他忧虑重重。
咸丰皇帝彻夜难眠,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后来,咸丰皇帝想到了自己的五叔惠亲王王绵愉。五叔老成稳重,独善其身,不拉帮结派,更不善于攻于心计,不勾心斗角,为人忠厚老实,咸丰皇帝平日里最信赖他。
咸丰皇帝派人请来了自己的五叔,决定和五叔深谈一下皇位继承人和辅佐大臣的事宜。
惠亲王王绵愉被咸丰皇帝请了过来。
咸丰皇帝一见惠亲王五叔,眼泪婆娑地说:“五皇叔,我恐怕时日不多了。”
“皇上不必多想,你只是劳累过度,只要静心调养些日子,皇上就会完全痊愈的。”
“皇叔,朕今天请你来,是有一些要事想和五皇叔商议一下。”
“皇上尽管吩咐,老臣会尽力而为的。”
“五皇叔,朕想现在把大阿哥立为皇太子,不知道是否妥当?”
无皇叔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回皇上话,依老臣之见,立皇太子之事宜早不宜迟。”
其实,惠亲王王绵愉这样说,也是担心咸丰皇帝身体的问题。
他不便明说,只是委婉地说出来,就是想敦促咸丰皇帝赶紧把他的后事给交代了,不然会留下遗憾的。
咸丰皇帝听从了惠亲王五皇叔王绵愉的建议。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下午,咸丰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热河上空笼罩在一片愁云下。整个承德避暑山庄暮气沉沉,一片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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