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放着一件粉红色的小肚兜,那是安德海在京城里买给大奶奶和小妾的,每人一件,极其相似。
现在相同款式的小肚兜居然放在管家的床上,再联想到刚才他在外面听到的声音,安德海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安德海只觉得浑身的热血直往上涌,一直朝脑门子冲去。
他在意识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他被人戴绿帽子了,这个人就是管家,绿了他,他做了“王八”。
很显然,和管家偷情的只能是他的小妾小红,大老婆还躺在床上喊着肚子疼哩。
安德海猛地一把拉起瘫软在地上的管家,怒喝道:“狗奴才,快说,那个骚狐狸精在那儿,我非宰了你们两个不可!”
管家一见露馅了,纸里包不住火了,就跪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搧耳光,打嘴巴。
嘴里不停地说着:“请老爷饶命,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做这样的事。奴才罪该万死。”
安德海一把把管家推开,怒吼着,到处翻腾着,找小红。
当他掀开床沿时,小红什么也没有穿的,躲在床下面,哆哆嗦嗦地打颤。
安德海一把把小红拉出来,在她的头上踹了一脚,小红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管家跪着跑过了,抱住了安德海的腿,说:“求老爷饶了她吧,都是奴才的错,不怪她,老爷要打您就打奴才吧。是奴才引诱了,不是她的错。”
安德海照着管家的脸面,一脚把他踢开,又撕扯着小红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床上乱撞。
小红只是嘤嘤地哭泣,不敢大声哭。
安德海打累了,坐在床边休息。
此时马氏出现了。
她说:“老爷,奴家等你拿药,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奴家以为老爷出什么事儿了,奴家就追着您来了,没想到追到这儿,肚子突然不疼了。”
安德海看着大奶奶,一句话也不说,铁青着脸。
大奶奶当然知道,这是她设的局。可是她还是装得一脸迷糊,怯怯地问:“老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海怒吼道:“这个狗奴才和这个小狐狸精,背着我在这儿偷情,被我给抓住了。我非宰了他们俩个不可!”
“老爷,您先别生气,气大伤身。身体可是您自己的,您可不能把自己气坏。有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
管家看见大奶奶和稀泥了,就赶紧跪着爬到大奶奶面前求情:“大奶奶,请您求求老爷,饶了奴才一命吧。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说完,管家不停地给大奶奶磕头。
管家知道,大奶奶一定会为他求情的,因为他和她也有一腿。
如果她不替自己求情,他也许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说出这些丑事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孰轻孰重,她应该是清楚的。
“你们居然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了。老爷您也先别生气,您消消气,奴家替您收拾这一对狗男女。”
安德海这才消了一半气。
“等明天天亮了,把这两个狗男女,五花大绑了,拉到岸上游街示众。”
“老爷,奴家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被窝里放屁被窝里臭。还是不游街示众的好。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马大奶奶在安德海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安德海的怒气才算平息下来来。
安德海听完马大奶奶的话,脸上舒展开来了。
他站起来,说了一句:“滚,再不要让本公公看到你们这对狗奴才。”
安德海说完,拂袖而去。
安德海气急了,他竟然忘了问大奶奶,她的肚子疼好得也太快了,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因果联系。
大奶奶的肚子疼,是不是有点蹊跷。安德海没有细想这些事。
马大奶奶站在这儿,假装大慈善家,数落了一阵子这两个人,才让他们穿好衣服,各回各的房间。
马大奶奶从管家的房间里出来,怒视了管家一眼,管家吓得浑身筛糠一样地抖擞。
“贪腥的猫,等着老娘收拾您。”
马大奶奶说完,气狠狠地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跑来给安德海禀告:“老爷,不好了。二奶奶落水淹死了。”
安德海听到后,赶紧派人去把落水的二奶奶捞出来。
看着落水而亡的小妾小红,安德海掉了几滴眼泪,说:“我的心肝儿,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夜游什么吗?你看,现在你落水了,老爷的心里有多难受啊!”
马大奶奶也挤出几点眼泪,哭泣道:“好妹妹,你就这么走了,让姐姐好伤心啊!”
安德海和大奶奶都是鳄鱼的眼泪,假慈悲。
安德海令管家把小红的尸体,运到河岸上,埋了,烧点纸钱,送她上路。
管家在埋葬小红尸体的时候,哭得伤心欲绝。他说:“小红,是奴才害死了你。奴才一辈子也欠着你的良心债。”
小妾埋葬后的第二天晚上,安德海躺在床上,心绪不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后半夜的时候,安德海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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