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光。
一束手电光在田间地头乱晃。
行走在公路上的自行车吱呀哐当乱响。
不时有人冲下公路栽进地头,不时有怪叫声响彻夜空。
“特么腿伤了原地留下等待后边胡...营长。”大狗带着的半机械化尖兵排,行进速度很快:“车坏了...扛着走!”
刚从沟里爬起来的战士听完,立在路边发呆:“哎,不能丢下自行车跑步前进么?”
“你把挂腰上的枪丢了行不行?”
“那可不行!”
“侦察连的战士能丢下自己的自行车?”
“我想办法修...”猛士猛一咬牙,对丁丁当当过一的战友吆喝:“哎,有谁会修自行车,我给他两发驳壳枪子弹...”
“打发叫花子么?”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的那位不屑一顾。
“哎,哎,有谁会修自行车,我给他四发...不...八发驳壳枪子弹...”
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黑影:“七哥,帮帮忙...”
“哎呀...”后座上载有人的自行车被拉停:“你娘的干啥!”
“帮忙摆弄一下我这自行车...”
七哥将自行车停在路边,借着星光看了看掉了链子的自行车,直接开口报价:“一根小黄鱼,不二价!”
“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不是正在抢么?”七哥嗤笑:“过了这村就没店了,一会儿你就扛着这几十斤跑路吧...”
“算你狠...先记帐...”
“没问题,一会儿...你得给签个条子...”说话间,自行车链条挂上。
自行车队带着一蓬蓬泥雾,在平原土公路上跑得飞快。
东闾村不算有多远,三十几里路而已。
骑自行车全力行驶,哪怕是在星光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星光依然满天。
下弦月,月亮要在下半夜才会出来。
队伍到达东闾村五里左右停止前进。
远处村子火光熊熊,在黑暗中分外显眼,偶有爆炸声隐隐传来。
野战部队在作战时与普通扫荡宿营,放出哨兵远近不一样。
鬼子扫荡相当于普通宿营,一般放外哨不会超过两百米。
因为,在鲁西,天下无敌的皇军每年春夏秋冬扫荡搞三光杀人放火从来只有屠戮,很多鹌鹑一样的中囯人除了瑟瑟发抖哭泣外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村里有爆炸声!
至少…情况没有糟糕到极点。
“交通员…交通员…死哪去了?特么赶紧找到联络员来给老子汇报情况!”大狗在人群中奔跑寻找,不断低声吆喝。
“报告排长,交通员去找附近的地下联络员核实情况,说是等会就过来。”新进侦察连的一老战士直撇嘴,这唐大狗咋变了个人似的?
大狗站定:“别在地上装死狗,赶紧都起来,将自行车集中到地里藏好!”
一阵丁丁当当响后,大狗猛地一声低喝:“特么的...立正!”
“稍息!”大狗开始布置任务:“特么一班北,二班南,散开呈战斗队形搜索前进,如果遇到鬼子,就说是冠县皇协军...”
“如果小鬼子不信咋办?”大狗的话被一班长打断:“再说,小鬼子问口令,我们又听不懂...”
“这话问得好...小鬼子鸟叫是不是暴露了位置?你手中拿的是烧火棍?你挂胸前的手榴弹准备留着过年给你下俩崽?”
“排长,我明白了!这回咱们强攻?”一班长兴奋的搓手:“可是,营长安排给咱们的任务好像是侦察...”
“说的没错!一班,留下当预备队看守重武器原地驻防,二班南,三班北!”
“哎,你啥意思?”一班留守?一班长立即不干了:“老子就说了一句,你...”
“特么我让你发表意见了么?”
“我发表什么意见啊...”一班长知道大狗的脾气,基本上是说一不二,自己就是多说一句话,直接从主力降为预备队,一班长肠子都悔青了:“排长,你这狗脸...还真是说变就变?”
“特么上了战场,一切听指挥!”大狗脸色变得严肃:“由于你质疑本官的命令,现令你部随本官正面防御...接受教导。”
“一班长啊,我说,咱们就算遇到一个小队的鬼子,也能跟他硬干到底,总不可能每次都要等大队人马到齐再一齐上阵嘛...”原本应该作预备队的三班长得意显摆:“你节哀吧,等会儿打扫战场,我会给你留几条鬼子兜裆布...”
“嘿嘿,班长,这回我一定要搞一个四十八瓣儿...”三班一个战士将挂在胸前弹袋的手榴弹系绳解开。
十来分钟后。
两个黑影在战士簇拥下来到大狗面前。
“首长好!”说话这位...听声音应该在四十岁以上。
“哎,特么别乱喊,叫我唐排长!”大狗一本正经握着来人的手:“叔,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情况!”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村的魏二狗媳妇回南边的娘家,准备叫她娘家人来帮忙收割庄稼,原本她当天就该带人回来,结果到天黑都没见踪影,魏二狗担心出意外,昨天半夜去他丈人家寻人,趁黑摸到他丈人村里,因为太晚怕叫门影响不好,就翻墙进他媳妇出嫁前闺房,结果…发现那屋里住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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