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闻言没有紧锁,思索片刻后,道:“卢老确定,乃是苍穹点星阵?此阵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卢休颔首,回应道:“军报上是这么写的,此阵得到破蛮六将之一康桥的确认,应该不会有错。”
杜康闻言面有兴奋之色,道:“若真有此阵,小子倒是破有兴趣。”
卢休对此不置可否,凡兵者,谁不喜绝世军阵,就是他卢休听闻有此军阵,都差点打马飞扑古城。
卢休笑看着杜康,说道:“小友还没回答老夫,这蛮军优势全无,却陈兵古城之外,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究竟意欲何为?”
杜康闻言不答反问道:“卢老为何只说破蛮领的战事,而绝口不提镇蛮领的战事?”
卢休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小友为何非要知道镇蛮领的战事?”
杜康指着舆图说道:“卢老莫要欺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破蛮领和镇蛮领看似两家,实则已是一家。
蛮军大举来犯,北境就是一个整体。
从战略角度看,我等若分析时局,必然要着眼于大局,怎可以一偶之地而罔顾全貌。”
卢休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友果然有大局观,乃是当世帅才,老朽没有看走眼。”
杜康谦卑一笑道:“卢老过誉了。”
说虽是这么说,但那潇洒的站姿,从容的笑容,都说明了其自信且骄傲。
卢休看着舆图,介绍道:“蛮军狡诈,以奸细混迹镇蛮军中,里应外合拿下了袍泽道。
镇蛮四虎之一的赵岩率五千轻骑北上驰援,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赵岩这小子倒是不错,能因地制宜不墨守成规,主动滋事惹得蛮军恼怒,引蛮军主帅忽赤温领军三万追击,于上午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此消息传入后方,草蛮各部皆被震动,鞑乐王遣长子忽赤儿领军五万,统领袍泽道的各部蛮军。
如今,袍泽道有蛮军二十万左右,由忽赤儿统领,正扑向樊城。
而樊城的守将,乃是镇蛮四将之一的那头小狐狸。”
杜康闻言哑然失笑,道:“卢老说的可是郑爽?我听闻郑爽早年曾听过卢老授课,算是卢老半个弟子,不知可有此事?”
卢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杜康钦佩的说道:“小子听闻郑兄乃当世帅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草蛮与郑兄交锋,怕是讨不到好处。
小子与郑兄神交已久,可惜不曾想见,实在是惋惜不已。
而今能见到郑兄之师,也是小子的福分。
卢老兵书战策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更是能调教出如郑兄这般弟子,小子真是佩服之至。”
谁人不识烟火气,唯有圣贤下凡间。
卢休不是圣贤,对杜康的恭维甚是受用,手撸胡须,面有得色。
杜康借机询问道:“卢老对如今战局有何看法?”
卢休道:“老夫以为,草蛮在破蛮领打不开局面,必然要倾尽主力猛攻镇蛮领。
小友请看,这里是榆阳,这里是贡城,这两城于樊城呈现犄角之势。
我若是蛮军统帅,必然以大军挺进樊城,但樊城城高人众,怕一时难以攻克,必然分兵取榆阳和贡城。
一旦拿下两城,樊城就是孤城一座,就算郑小子有通天本事,也会是瓮中之鳖。”
杜康边听边点头,待卢休说完,接着问道:“卢老觉得蛮军再无他路?”
卢休神色泰然,很是自信道:“按蛮军行军路线,应是如此。”
杜康闻言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引得卢休差异,问道:“小友因何发笑?可是老朽分析有误?”
杜康或是觉得如此有些失礼,忙正色道:“卢老所言,不失为老成谋国之言。但小子也有些不同见解,卢老可愿一听?”
卢休闻言眉头一紧,道:“小友但说无妨。”
杜康指着舆图,道:“卢老请看,这里应是荣城,乃链接镇蛮领和破蛮领的重要城池。
但因地处两领腹地,多年不曾有战乱。故而,此地兵卒怕是不多,若小子估计不错,也怕也仅有两到三千人左右。
如此一座城池,既无勇将驻守,又无强兵驻扎。若我是敌军主帅,必然以大军南下樊城为遮掩,遣一支扁师西进荣城。
一旦拿下荣城,大军就可源源不断进入破蛮领。
据小子所知,当年老领主为畜养精良战马,将破蛮领一分二。
以彭城为分界线,彭城以北乃广袤草原,所有城池皆为交易之所,所有汉民皆效仿草蛮,以畜牧业为主。而
彭城以南则是新汉城邦,汉民以农业为主。
若草蛮攻破荣城,在彭城以北将一马平川,于草蛮骑兵而言将再无遏制。
蛮军可派大军威压彭城,另遣一军夹击古城,就算古城兵多将广,到时怕也难以招架。”
杜康一席话说完,卢休怔怔的看着舆图,久久不能言语。
细密的汗珠在卢休额头上浮现,越积越多随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随后,卢休猛的走到桌案前,有些慌乱的摆好纸张,提笔就要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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