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萍波道:”当初我们风陵渡口分别之后,我便在江湖浪荡,到处打探蓝敖的消息,这也只不过是碰运气而已。又过了两个月,我既然寻不着蓝敖,便有心上末山剑派寻宁绍庭比剑,却突闻末山剑派出了大变故,细探之下,竟是宁绍庭私通太行派,围攻末山剑派,意图令乔鹏交权,却反为乔鹏所破。我心想,若是宁绍庭被处死,从此洛神剑便无传人,我又找谁去领教这套传得神乎其技的剑法呢?我便立刻赶到末山,到山门告明来意,那几个守山门的弟子很是警惕,也不分是非曲直,叫我快走。我就和他们动上了手。他们落了败,喊了个姓沈的青年人来,叫什么沈放的,说是乔鹏的大弟子,很是孤傲的一个人,上来就拔剑,说要好好教训教训我“。
陆冰笑道:”天下能在剑上教训姑娘的,怕没几个人“。冯萍波道:”这人剑法也自不俗!我和他斗了百十招,很用了几分力气,才将他击败。我用剑抵住他喉咙,逼问他宁绍庭的下落,他倒硬气,怎么也不说,后来又推说这事是他师父乔鹏和‘末山三老’共同处置的,甚为机密,他也不知道,又说我再不走,一会子他师父乔鹏来了,我就走不脱了。我想能会会乔鹏也好,哪知他见吓不走我,只好说他师父终年在外,此时并不在家。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又不能真个杀他硬闯,只好离开。我到了龙头镇,正吃饭呢,旁边桌突然挪过来一个神秘女子,她说宁绍庭是被关押在末山后山的长生殿里。我问她如何知道,她说自己是宁绍庭的恋人,事发前,宁绍庭已给她交代过可能的结局。她信誓旦旦,我信以为真。我想既然走正路不成,我只好来阴的了“。
陆冰笑道:”你上末山了?“。冯萍波笑笑点点头道:”我是偷偷潜上去的,那女子脚上功夫不济,怕被人发现,帮不上忙,反倒连累了我,所以我一人上了山,在长生殿里找了个遍,却并没找到宁绍庭,我不甘心,一直潜伏了三天,将末山上下摸排个遍,也没有发现宁绍庭半点踪影“。
陆冰惊道:”莫非他已被处死?“。冯萍波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等我下了山,把情形说给那女子听。那女子很是神伤,我安慰了下她,心想寻不到宁绍庭,便见识不到洛神剑的威力,不得已只有留这遗憾,只好走了。直到一月之前,那女子突然寻到了我,说她已探明宁绍庭的下落,不在末山剑派,却囚禁在长沙一个庄子。我被她骗过,并不相信,她赌咒发誓,说绝对不假。我便问她如何探得的,她又闭口不言,只说这次我若再寻不着宁绍庭,她便自刎谢罪。我见她言辞恳切,便答应了她。她说她也是刚刚打探得知,要先去长沙谈一探虚实,和我约好了十月中旬,在长沙相会“。
陆冰皱眉道:”冯姑娘,你要与宁绍庭比剑,必先将他救出来,你这么做,恐怕对末山剑派不利“。
冯萍波奇道:”末山剑派正是你大敌人周方儒的靠山,你为什么要为他着想?“。陆冰并未提及与乔鹏结义之事,只劝道:”姑娘要和洛神剑一教高下,不过是因为蓝敖曾败在洛神剑下,要找回一个面子。姑娘本来剑法天下无双,若是赢了宁绍庭,也没什么稀奇;若是万一败了一招半式,反而损了名声。我以前颇有棋名,却从不与黄口小儿下,这是一个道理。此事请姑娘三思而行“。
冯萍波笑道:”你倒会拍马屁劝人呢,不过我是一定要和洛神剑对垒一场的,否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陆冰心想:”我万万不可做出对不起乔大哥之事“,便道:”那我先陪姑娘到长沙“。冯萍波听他言外之意,不愿掺和此事,也便作罢。
当晚陆冰将床铺被褥给冯萍波用了,第二日二人便朝南同行,孙静,沙千秋等人仍是跟着。冯萍波在马上笑道:”这一大路人跟着你,你不当山贼打家劫舍,怎么养得起他们?“。陆冰苦笑道:”撵也撵不走,有什么办法。这马你若没寻着,我自骑了它跑得远远地,他们再追不上我了“。冯萍波摇头道:”我瞧你若受了他们这马,更拉不下脸撵他们了“。第二日傍晚时分,跨过一道山丘,隐隐便望得长沙城,陆冰手执马缰而行,说道:”这一段我替姑娘执马,聊报当初岛湖上救命之恩“。冯萍波笑道:”有劳!”,又想起一事,说道:“当初在风陵渡口用饭,你很热情邀我去华山,我回应得很是冷淡,扫了你的兴,我知道你有些不高兴。今晚咱们好好喝几杯酒,再慢慢地分别“。
陆冰心中甚慰,笑道:”姑娘当初寒气逼人,如今总算有了些烟火气。今晚我做东,你不离坐,我便不走“。说话间来到”状元楼”上,要了酒菜。孙静俯身道:“陆大侠和冯女侠慢用,我们出去戒备,待会儿自有我来结账”。陆冰摇头道:“你要愿意,那也无妨,不过我迟早要自己走的,你们是白忙活”。孙静笑道:“这个再说!”。
二人饮得一阵,冯萍波聊起扶摇岛上风物,陆冰甚向往之,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突掌柜拿了一壶酒来,说道:“这是那边的女子请的,二位慢用!”。冯萍波闻言侧头,见窗旁一桌,坐着一个女子。冯萍波低声道:“那就是她了!”。陆冰一看,只见这女子身段玲珑娇小,头上蒙着面纱,虽见不到真面目,身影却像极了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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