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的脸拉了好几天,看谁都烦。
看小川侄儿也烦,干么给他们发工钱。
“哟哟春叔,还拉着脸,心眼太小了你。”
“川子,你不能给他们惯这样的毛病,张响吆喝了一声,小水人来了两百个,王定刚吆喝一声,红沟人来了一百个,就是帮忙嘛,你一句话给他们一天开十块钱,等着瞧,到了十月摘棉花,还要给他们开十块钱,以后咱这儿有个啥活干三五天的,叫他们干一把,是不是都要给钱?”
“不会吧春叔,你想着摘棉花让他们白摘?”
张春苦口婆心给小川侄儿解释。
“高崖塬上这两年种棉花,各家的棉花各家摘,各家叫来亲戚们帮忙,十天半个月摘完,也没给帮忙的人一天给十块工钱,偏偏咱们村给工钱?这样下去不好。”
一个人一天摘一亩棉,十块钱工钱,一万亩棉又得付出去一万块工钱。
张春这笔钱完全没必要,心疼的不得了。
张春挨家做工作,离十月收棉花还早,别再让地里杂草长起来了。
五月以后,韭菜不铲了,平菇也不出了,大家好好把各家棉花务好,地里不能再有一根乱七八糟杂草。
大家顺手把秦川手底下的五千亩杂草除完。
张春再一想,不对呀,各家的十五亩到二十亩棉花地,小水人和红沟人帮他们除草,凭什么工钱是小川出。
惯得他们毛病!
张春跟每家收三十块。
川子说的,小水人和红沟人帮你们拔草,钱让村里公款出是个什么道理?
谁不给这笔钱,就在谁的五月份工资里扣。
大坪人每家每户谁掏不起三十块?
连讲道理带训话,大坪村二百八十户人家,一家收三十块,收上来的八千块。
张春脸上有了笑容。
拿着账本来给川子嘚瑟。
“瞧瞧,发出去的钱差不多都收回来了一半,咱大坪人还是听我的,这次没叽叽歪歪,我说掏三十块钱,他们赶紧掏三十块,那五千亩是你的,一半钱算你出的。”
秦川悄悄嘱咐张村长:“春叔,千万别给外面人说大坪村五千亩棉是我的,别说我掏了七千块雇他们拔草。”
张春一愣,赶紧捂一下嘴巴。
“川子,肯定不说,你的意思,棉花收入也给各家分掉?”
去年五千亩土地上收的小麦,每家分走了一万六千斤。
今年的棉花收入,一亩地摘四百斤,算下来有两百万斤棉,换成五百万元。
难道这五百万元也分给各家各户?
张春又是满脸担忧。
“川子,绝对不行,各家分过去的粮食,你过去拉,他们不能不拉出来,可一家分两万元在他们手里,你再要回来,恐怕有问题吧?”
土地是大坪村全体村民的集体土地,这笔钱也是大坪村全体村民的钱,大家要计较,还真是麻烦。
五千亩棉花收入有五百万,张春觉得给每家分掉,绝对有问题。
“春叔,你愁什么,就当咱大坪村的建设基金。”
“公款?”
张春愣愣神,村里账上有五百万公款,这还了得。
怪不得从今年开始,外面人都叫他百万张村长。
果然是是百万家产。
张春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口气:“川子,都…都是你的钱,对吧,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秦川很好奇,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怎么花?
大坪村西山沟五百亩沙地还是种棉花。
各家五亩到二十亩不等。
西山沟的棉花各家锄各家的。
忙完一天,下午五点,秦川从乡上回到家里,在楼口被王莎堵住了。
“川哥,嫂子带着娃们拔西山沟地里草去了,你在我家吃完饭再去地里接她们。”
“还要我接?”
“川哥,小毛嫂子和园园嫂子带着娃们走着去的,说你回来开车去接她们。”
这让秦川一脸疑惑,小四儿才四个月大,媳妇撂下孩子拔草去了?
她就那么爱去地里拔草?
“川哥,小四儿我看着呢,你不用担心,你忙你的事。”
王莎的意思她奶小四儿,川哥你不用担心。
秦川觉得这样不好,周园园时不时把小四儿扔给王莎,她带着三胞胎出去忙别的事。
这段时间,她多半时间跟着大嫂他们去地里干活。
秦川胡乱吃了两碗面条,车子开到西山沟地里去。
从村里到西山沟都是硬化路,几分钟到地头。
自家五亩棉花地里,周园园和罗小毛带着几个孩子拔草。
大宝站在地边哭了半天,一个拳头揉着眼睛。
二宝蹲在他哥哥身边,看爸爸开的车子到了跟前。
大宝给爸爸告状:“爸爸,妈妈打我!”
“你是不是把棉花苗当杂草拔掉了?”
周园园气呼呼:“我给他指教的清清楚楚,我说地膜上长出来的是棉花,他不听,就拔,拔不下来就揪,揪了那么多,气死我了。”
当爸爸的这会儿护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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