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有一道贯穿心脏的可怕剑伤,医生利用最先进的药物也无法治愈这道伤口。
可分明是致命伤,对身体造成深度昏迷的假死状态,但他还有着微弱的生命特征。
“多亏了神使控制,老爹才能死里逃生。”
听闻橘猫的喃喃自语,冷寂没有再说些什么,伸出一只手搭在红叶胸口,除了微微跳动的心脏什么也没有感受到,连狄俄索托一剑带来的神力也不复存在。
他将手移向自己的胸腹部,这里的空洞被米迦勒的神力治愈,但是他感受不到这股神奇力量所在。
红叶的不死之因,是凡夫俗子无法解开的谜团。
“知道邪神派和魔神派有什么关系吗?”
黑龙逆十字会分裂出来的叛党,魔神派对正主倒戈相向一事,还得追溯至黑暗贵族归来之时,那一年的冬天正好也是他的出生。
冷寂追查两者的之间渊源很久,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想不到闻名遐迩的铁面人会突然问起这样奥秘的事,橘猫也是愣了一下,摇着头说自己不知道。
“伊丽莎大人知道你的身世。”
它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知道的,不做隐瞒。
听见这样的答案,冷寂原本面朝床头的身子转向对面窗户,目光注视窗外黑暗。
雨丝敲打玻璃窗,发出清脆的淅沥声。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记得她第一次,带你去见老爹的那一天吗?”
“记得。”
那是2997的夏天,从他2996年出生的冬天不过半年时间过去。
带他去见红叶的原因,是因为伊丽莎想知道他的身世。
结果红叶占卜一卦之后,满脸惶恐的在他面前磕头下跪,死活不肯说出卦象,一口咬定天机不可泄露。
在邂逅伊丽莎之前,从他出生开始一直到如今,他的身边始终如影随形两位神之使者。
“虽然知道你真正的身世,但是老爹和伊丽莎大人从未向上级泄露过一个字。”
橘猫的言语诚恳,因为这是事实。
圣灵骑士团最高部门,元老院里的那些位高权重者,大概也只清楚冷寂是童贞女之子的身份,从而小心的对世人加以隐瞒。
冷寂无言,起身离开。
橘猫唤住他,毛茸茸的身体从床底下走出。
“你会死的……”
它交代最后一番话语,警告道:“不要和魔神之主接触。”
冷寂无所触动,依旧默默无语的样子,顺手带上房门。
离开医院以后他往回家的方向走,目之所及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此类现象一直蔓延到上百公里甚至更远的地方。
路过栉比鳞次、高耸入天的住宅区,附近一带皆是极少数的道路上亮着街灯,黑沉如铁的建筑物犹如峰峦将他重重环绕。
有几道比黑暗更加深邃浓郁的影子,在距离他五米远的身后掠过。
察觉到这种细微动静,冷寂停驻,目不斜视的一双眼睛看着闪现面前五、六道浮游鬼影。
鬼影周身呈灰色烟雾状,犹似茫茫雾气汇聚而成的人形,属于面孔的部位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它们单膝跪地,谁也没有说话。远远的地方,屋顶和街道皆是站立着同类。
“有黑暗贵族动静了吗?”
可能是因果报应来了,毫无回应落到冷寂头上。
“妖琉璃的去向呢?”
回应而出的只是沉默。
事实上它们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从被训练成鬼影杀手那一刻开始,美好的声音在破解“英灵誓约”的仪式中就被阵法剥夺,从此变得沙哑又难听。
与其让人听见自己地狱恶鬼般的声音,还不如选择沉默不语。
它们生前也并非是普通存在,而是圣灵骑士团成员,因为死后的灵魂仍然保留生前的部分力量,组织的最高层部门对它们加以控制,秘密的将它们训练成一支强大的亡者军队——英灵战士!
每一位圣灵骑士团成员死后,灵魂不上天也不入地,只能永远属于加入的组织。
即使他们有心想逃脱,也无法违背施压在身上的英灵誓约——这是加入组织的那一天开始,铭刻在灵魂上的一种咒印,意味着永生永世的效忠,如有违背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冷寂擅做主张召集了死去的同伴灵魂,解开誓约对它们的束缚,才得已让它们脱离组织控制,因此招致了上级很大的意见和不满。
他之所以能解开禁锢灵魂的英灵血誓,自然是传承大名鼎鼎的伊丽莎·库斯伯特。
“可以循着这上面的气味找。”
一只手伸向一名鬼影杀手,布料轻飘飘的在手中飞出,飞向鬼影伸出来的虚幻手掌。
冷寂面前出现烟雾形成的字体:遵命。
冷寂黑暗的瞳眸里,接收到这名领命的鬼影一闪即逝的画面,其他追随者紧跟其后。
死透了的寂静充盈无边黑夜,连空气都被包裹的密不透风。
一只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夜鸦,落在发光的路灯顶部,睁着圆溜溜的黄金瞳扫视一番远去的背影,忽而振动双翼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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