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棠这两天除了听三七禀告钱庄选址、物色掌柜伙计的进展情况,还会在傍晚时分听一听秦晓月收集来的各方消息。
其他时间,她就叫了吴言来,给他号号脉,放点他的血,研究他身上的各种毒素,及解毒之法。
终九畴与宗政慎这两日似乎格外忙碌,像是约好一般,都没有来打扰她。
她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
毕竟牢里还关着一个宗政泰的人呢。抓人这事就像吃辣椒,一口咬下去时挺爽,可随之而来的辣劲,就似后续的麻烦,那是绵绵不断要涌上来的。
她要想个办法,把闫锐卖个好价钱。
恰好高洪波来送“赎金”,终九畴有事不在,她拿了礼单给吴言,让他去核对东西对不对。
吴言涨红了脸挠头:“公子,我只识几个字。”
冉少棠只得把单子给了秦晓月,让她去做。
想了想对三七说道:“你去城里请个夫子来,教吴言识字知礼。”
三七略有不解地看了看长得跟猴一样的吴言,虽说他在密道里救了自己与公子,若要报恩养着他就是了。为何公子这么尽心尽力,还要让人教他念书。
不过,既然是公子的安排,他都照着做。
很快便寻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夫子,每天只教吴言识字。
冉少棠看中吴言的药人身份,又觉得他机灵有韧性,想要留在身边重用。
毕竟她以后做的事都要用人,她身边亟需要能干事又忠心的人,能培养出来一个就是一个。
她告诉老夫子,先教识字,再教为人处世之道,其他诗词歌赋和做文章的知识就不必教了。
吴言倒也学的认真,肯吃苦,没多久就能自己看书信了。
这期间,脉学宗的凌菲掌门带着门下数名弟子赴约来到了梨花山庄。
丰让得了消息,要出门迎接,走到半路又折了回去。非要换一身新衣服才肯出来见人。
冉少棠听说可能是未来师祖母到了,立即笑得灿若桃花地迎了出来,第一次见面,却觉得眼前女子完全出乎意料。
这女子年近五十,可能懂医术的原因,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上下。长相虽俊美,却偏中性,身材也比一般女子高出一个头去,举手投足间大大咧咧有男子之气概。
等丰让出来站到她旁边,冉少棠拿眼那么一比量,又瘦又矮的师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相处的模式,竟然如母亲对儿子。
凌菲说什么,丰让都听。
不过,若他不想听时,就像个孩子似的耍起赖来。
那凌菲便又绷着脸哄他。
这......?
冉少棠觉得这二人相处的模式诡异得很。
难道凌菲就是师祖一直单身的原因?
凌菲的到来,给沉闷的梨花山庄带来了些许的欢声笑语。
她与丰让常常在院子里讨论医术。
而凌菲那些个倒霉的弟子,常常是二人用来比试谁的医术更好的试验品。
凌菲的院子安排在丰让的隔壁。
暗卫们经常听到刺耳的尖叫声、求饶声,还有嬉笑声。
引得郭侠与相叶忍不住在门外观望。
凌菲在膳房见过这夫妻二人两次,也听冉少棠说过杏林大会上,二人一身侠气与药王宗共进退的事情,对他们心生好感,便热情的叫他们进了自己的院子。
让这小夫妻二人当裁判,到底谁的医术更精湛。
郭侠与相叶正好对医术感兴趣,陪着二位老人半真半假的学起医术来。
一直赖着不走的左岩溪也想混进来,却被丰让给了个闭门羹吃。
冉少棠为丰让出主意:“赶紧把杏林盟主的位置定下来,到那时再轰左岩溪离开,他就找不到借口了。”
丰让听完深以为然。
当天便张罗着把盛春秋请到梨花山庄,四大门派选个老大出来。不能再一盘散沙下去。
左岩溪坐在大厅内,目光从丰让脸上移开,划过凌菲、盛春秋,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呵呵笑道:“我推荐丰宗主主持杏林大局。药王宗百年来一直是我们各派的榜样,如今又研究出来了黑水翠雀的解药,这个位置非丰宗主莫属。”
凌菲自是乐意这个决定。
而对于盛春秋而言,谁当盟主都无所谓,没有了毒仙门,就没有可以威胁到医圣门的人,他们只一门心思开医馆,壮大门派既可。
左岩溪瞧着大家都没意见,嘬嘬牙花突然问道:“有人盟主咱们各门派就有了依靠,这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在下还是有些担忧。毒仙门数百名弟子,不知此刻都在哪里?仇无病也了无踪迹,就怕哪一天他卷土重来,到时候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他看大家都看着他,又叹口气接着说道:“虽说药王宗研制出来黑水翠雀的解药,可我们其他三派却没有这解药,还是不放心呀。而且,不斩草除根的话,以后怎么说也是个心腹大患。”
一直旁听不言的冉少棠听完左岩溪的这番话,抬头看过去。
此人一双眼睛太过灵泛,耳后见腮,是个棘手的人物。
他为何要提出斩草除根?
毒仙门组织这次大会时,神农派可是出力最多的。
连药王宗的请柬也是他们代劳送到境山的。
看来,左岩溪与仇无病的关系匪浅。
如今毒仙门的弟子活着的都被她关在了一个秘密地方,要让她把这几十号人一下子都杀了,她还真下不去手。
可是这样养着,又实属在浪费粮食,放出去吧,真怕他们像左岩溪说的那样,有一天在仇无病的重新召集下,卷土重来伤害无辜的百姓。
冉少棠打量着左岩溪,不知他所谓的斩草除根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他会不会怕有什么把柄落在毒仙门手中,被别人掌握了。所以才急着借她的刀,保他自己的狗命。
想到这儿,冉少棠咳了咳,叫了声:“左掌门,有没有想好,如果有一天毒仙门卷土重来,咱们该怎么办?”
左岩溪后来才知道这个冉少棠就是那日威震杏林大会的终九棠。他亲眼见过冉少棠的厉害,不敢小瞧她,听到她问话,略一沉吟,脱口说出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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