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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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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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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潮汐殿到云渺宫,须得翻半座山。

不知是因为夜深人静,不宜闹出太大动静,还是心中万念交织,无心驾云,所有人都沿着山道,静默而行。

步清风的脸色从未如此阴沉,侧目望向身后的女子,她垂着眸,面如死灰,觉察到他的视线,也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对于魔族而言,捆仙绳与烙铁无异,她已不再是仙灵,被紧缚的手腕勒得血痕道道,也不见她吭一声。

这性子倔得,教人生气。

余鸢好像也无所谓的样子,云渺宫的地牢她已经不是头一回来了,只是这次是以余念归的身份,她的真身现在何处暂且不知,但只要元神被困在此处,便无法脱逃。

这间屋子原本是拿来放些旧物的,倒是为她改成了牢狱,放眼过往千万年,何人有此“殊荣”?

她平静地走到墙边坐下,道出了心中憋了多年的话后,似乎已无所畏惧,只是有些疲倦,挨着墙合上了眼。

步清风看着她颓然的样子,暗暗收紧了拳,忍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口:“你从一开始,就是算好的吗?”

这话似是把她逗乐了,她不禁笑出了声:“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当真对你有别的心思吧?不过是与你走近些,好打听长潋的去向罢了,你我之间隔的,可不止三五年。”

薄情之言,最是伤人,步清风几乎将自己的掌心抠破,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下了心中的恼怒,没有对她说出什么冲动的话来。

“……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便快步走上台阶,离开了此处。

云渺宫外,陵光与孟逢君站在廊下,见他面色极差地走出来,猜也猜得出他心中如何不快。

他对余念归的心思,也不是一两日了,走得近些的人都瞧得出与旁人不同,孟逢君也不是那种为私情钻牛角尖,非谁不可的小姑娘,当初少不更事,是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但知晓不可能后,早就对他死了心,这会儿倒是觉得有几分同情。

“清风师兄,这事……”

“这事我去同端华长老说清楚,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都早点歇息吧。”

看着他穿过青石路,头也不回地离开,陵光也知此时多言无用,没有挽留,沉默几许,看向孟逢君。

“让他自己静一静为好,他查到青乐城余家后,又日夜兼程赶回昆仑山,立刻前来擒人,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极不好受的。”

此事她的做法也称不上光彩,以那两个中皇山弟子做饵,赌余鸢定然忍不住杀人灭口,才教他如此措手不及,连个细问的机会都没有,换了谁都要生气的。

他还能稳下心性,压着满腔疑问,去潮汐殿护人,已是极不容易了。

“你让我去潮汐殿埋伏,怎么也不说清楚要抓的人是……是她。”孟逢君回想起方才在殿中拦下南禺剑的瞬间,仍觉得脑中嗡响,难以接受。

余念归这人,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好跟她作对,但认识这么多年,便是吵也吵出几分情谊来了,突然间告诉她,余念归和那什么蛮蛮族的余鸢是同一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居然只是个早就安排好的容器,敢情她跟一具“空壳”吵闹了这么多年,简直要给她气笑了。

“我若是一早告诉你,你这暴脾气还能忍到半夜擒人?”

“……”的确,她怕是直接冲到端华长老的住处,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了。

“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孟逢君问。

陵光下意识地看向地牢所在之处,迟疑良久,道:“私通无尽已是重罪,且她还暗害了诸多神族,万死不足惜……”

孟逢君心头一咯噔:“你打算处决她?”

这反应,倒有几分急了。

“她的确骗了我们,可这……这就给处死了,是不是太仓促了些?端华长老那边也不好交代吧?”

平日里吵归吵,斗归斗,突然告诉她余念归得以死谢罪,她委实难以接受。

陵光却是没想到她会犹豫,几世跌宕,遍尝冷暖后,她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生杀予夺的果决。

从前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如今却反复心生怀疑。

“先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擒住余鸢后,潮汐殿中的咒术也随之散去,此事原委说来话长,陵光并无同中皇山的人解释的念头,将长潋和长琴唤到长瀛阁,细说了经过。

无论是余鸢亦或是余念归,她终归在众人面前留过印象,此时道明真相,各派不知将如何看待昆仑,此时失了人心,只会乱上添乱。

偌大的长瀛阁,静得落针可闻,莫说长琴,连长潋都不曾料到余鸢能抢在玄武上神布局之前,就安插了自己的棋子。

当初神魂聚散的朏朏,也不过是被她舍了的性命之一,这般城府,从前竟半分都没瞧出来。

“师尊打算如何处置她?”长潋问道。

沉默几许,陵光轻叹了声:“当年芳淮殿下战死兽丘,蛮蛮一族只留了这么一脉,杀了她,的确能循天道,正视听,但于芳淮……终归是昆仑亏欠了他们。”

当年一战,长潋亦有所耳闻,听说战况极为惨烈,诚然最后昆仑逼退了作乱的凿齿,将其关押于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已经逝去的人,却也再没能回来。

余鸢在那一战后,从洛水畔掌珠般的小殿下,沦落为兽丘遗孤,众神垂怜,将其接回昆仑,谁料竟是这等结果。

“人先关押在云渺宫地下了,捆仙绳锁得住元神,若无意外,她逃不脱。”陵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你先去将霓旌放出来吧,有楚长曦帮衬着,中皇山又吃了瘪,这会儿各派应当不会再为难于她,让她待在你身边,要护就好生护着。”

长潋一怔,旋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弟子记着了。”

二人先后离去,看看台上日晷,已是四更天,再过不久,便要天明。

步出长瀛阁时,月明星稀,天边层云翻涌如浪,又被险峰辟成两半,奔流而去。

的确是从前看倦了的景致,不知怎么的,今日却恍惚地看了很久。

心头万念交织,总觉得有无数想说的话都噎在了嗓子眼里,被物是人非的无奈冲荡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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