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和司幽走后,长潋与霓旌等人去胧霜阁看了看负伤的弟子如今的状况,霓旌和孟逢君还需照看这些伤者,长潋看了一圈后,便沿着山道往上走。
途径玲珑花林,在树下瞧见了重黎。
“方才在云渺宫都不见你人,怎么,跑到这来悲春伤秋?”他走近了,重黎才恍然回神,冲他笑了下。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点事,想一个人静一静。”重黎退了半步,“你那弟子可有下落?”
长潋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生死,师尊和帝君有了些眉目,已经下山去了,是我这个师父疏忽,竟没有及时留意到他不见了……”
“那日状况太过混乱,就算是回到昆仑山,也只能靠结界挡住外头的怨灵,人人自顾不暇,谁都有疏忽的时候,不能全赖你。”
长潋微微一怔,错愕地望着他。
“这么看着本尊作甚?”重黎被盯得头皮发麻。
“不是……”他恍惚了一阵,“你从前可不会说这些安慰人的话。”
“……说得本尊没安慰过你似的!”重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不提,长潋还没想起来,他刚有这个师弟那几年,因切磋时“手下不留情”,把这小子打得哇哇叫,还被陵光斥责过几回,心里也委屈过。
这小子夜里爬窗进他屋子,还抱着枕头,说可以不计前嫌,给他当个伴儿。
“那也算是安慰?”他更疑惑了。
重黎蹙眉:“不能算吗?我母后常说我浑身是肉,抱着睡怪舒服的。”
“……”好家伙,他当时怎么没一脚把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踹下去!
他正懊悔于当年太轻率,眼前的人忽然叹了口气。
“这次战事,起因在我。”
他虽在无尽面前义正辞严地回绝了,但只要他体内这一半元神仍在,这样的事往后只会屡屡发生。
若说之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在山中来来去去,这一战后,也觉得愈发没这个颜面了。
“潮汐殿和胧霜阁里躺着的那些人,多半都恨死本尊了吧……”
“你去看过了?”长潋愣了愣,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回来后不是去看遥岑的情况,便是回崇吾宫。”
重黎笑了声:“本尊又不是没长心……”
那些人要不是为了来救他们,也不会在九嶷山吃这么大苦头。
虽说他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么做,但事后定会记得这些曾被他嗤之以鼻的仙门弟子所做的一切。
上回天虞山一战后,陵光曾问过他,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就不配活着了吗。
那时的他答不上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些细枝末节了,坐上帝君之位后,也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就像凡人每日都要吃的米饭,谁又会逐一去想每一粒米的意义呢?
可时至今日他好像有些明白她问那句话的本意了。
这几日山中走过的人看他的眼神,他明白那其中藏着的心思,他们会那样想,倒也无可厚非。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责备的,换做是他,如此绝境中,说不定也会有那样的念头。
说不定比他们更糟。
“你是怎么在瑶池仙境中找到血藤的根脉的?”自回来后,长潋一直无暇打听这件事,今日时机恰好。
重黎顿了顿,道:“那血藤的根脉就藏在妙音那座池子里,并不难找。”
“瑶池中可有留下常羲上神的东西?”长潋追问。
说到常羲上神,那可是在四灵之前,凭一己之力封印无尽数万年的神明,为无数后人称颂。
她若是还留下什么,说不定是对付无尽的意外之获。
重黎摇了摇头:“瑶池仙境甚是荒芜,并不似传闻中繁花似锦,仙境中的东西也并未藏着掖着,我找血藤也就没费什么心思。”
妙音同池,水中也无飘萍杂草,一眼望尽。
“真要说的话,我在仙境中看到了一幅画。”
“什么画?”长潋蹙眉。
“画中是苍梧渊大战之前的九嶷山,可以看出是苍梧崖附近,山崖上有一株花树,我看不出是什么花,但树下好像还画着什么人……”他实在说不出那副画到底有什么名堂,画工也甚是一般,放在人间还可入眼,收在瑶池却是有些配不上了。
裱画的卷轴用得是南海仙木,最好的那种,挂画的冰柱也很干净。
画下开着一朵荼蘼花,是这瑶池仙境里,唯一的活物了。
荼蘼花香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忽地勾起一阵欲念,激起无端的恶寒,他立刻捂住嘴背过身去。
“……怎么了?不舒服?”长潋皱了皱眉。
他摇摇头,缓了几息:“好几日没合眼了,有些累,不妨事……”
闻言,长潋稍稍松了口气。
“是啊,这会儿谁敢放心睡一觉。”他无奈地靠着树长叹一声,“我方才也去看过那些弟子的伤势了,还有少阳山孟府君那边。”
重黎想了起来,“他废了一条胳膊。”
“嗯,另外半截在妖兽嘴里,拿不回来了。”长潋淡淡地笑了下,问,“你觉得他是怎么看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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