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妖兽走远,连战了一夜的众人纷纷瘫软在地,陆君陈无暇歇息,先安置伤者下去上药包扎,伤重者需由御医医治。
看到浑身是血的云衡的时候,提心吊胆了一路的云夫人当场昏了过去,云霆也猝不及防,面色煞白,浑身发僵,想上前看看亲子,却又怕自己也受不住,站在原地紧紧搂着不省人事的夫人,怔怔地望。
“云衡!云衡……”楚司湛拨开人群冲了过来,看着草垫上躺着的人,脑子里一阵嗡响,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微弱,但还在。
想去握那只手,可看到那一道道的伤口,又怕再把他弄疼了。
“怎么会这样……”
应燃艰难地走过来,咬着牙垂下了眸:“……是末将的错,出城时云将军曾建议末将,避开西山岭行军,但末将没有听进去,没想到那里会有如此多的邪物。云将军为了保伤兵先走,独自留下垫后……”
寥寥数语,远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惨烈,只有刻骨的懊悔,令他无地自容。
“先带应将军下去上药。”楚司湛合了合眼,示意他先去治伤。
从西山岭逃出,他的伤势也不轻,一条腿被咬得深可见骨,若不是重黎一路扶着,他连站着都艰难。
逃回来的人中,数云衡伤得最重,在楚司湛的示意下,两名御医与楚长曦一同问诊。
“伤及骨骼内脏,不能再耽搁了,得立刻找个干净地方疗伤。”
“宫中有这样的地方吗?”陵光眉头紧锁,看向楚司湛。
“有。”楚司湛道,“令和宫闲置着,离泰和殿不远。”
此话一出,两名御医倒是愣了愣。
“陛下,令和宫自古是帝后居处,云将军……”
“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破规矩!朕让他住就住!以他的功勋,还住不得一间宫殿吗!”楚司湛怒斥。
二人慌忙低头,连声称是。
“那得赶紧把人搬过去,可有木板什么的?”楚长曦四处看了一圈。
“不必,朕来。”楚司湛板着脸,小心地将云衡从那块坚持了一路的破草垫上抱起来,饶是女子也不见得他如此谨慎对待,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个血淋淋的人,而是世上独一的至宝。
众人惊惶地散开,看着他抱着云衡步履稳健地朝令和宫走去,神思一晃,才想起赶紧跟上。
云衡的伤势比想象中还重,令和宫的门从早晨关到了黄昏,里头的烛火亮了起来,楚司湛还在外头坐立不安地等着。
他将人放下后,便被楚长曦推了出来,在宫人的提醒下才留意到自己的衣袍上沾满了云衡的血,好说歹说才让他先去换了身再过来。
“陛下,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夜里转凉,一旁的宫人给他添了件薄斗篷。
就在此时,令和宫的大门终于开了,两名御医满头大汗地从里头出来,匆忙回去抓药,楚长曦跟在后头,也到门口来透一口气。
“怎么样了!”楚司湛顾不得其他,一把撸了还没系上的斗篷,上前追问。
楚长曦默然片刻,无奈地笑了声:“瞧把你小子急得,人没死,吃了我半瓶丹药总算保住一条小命,进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人已经火急火燎地飞进去了。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走出了令和宫的大门。
行了,这边用不着他了,还得去泰和殿看看另一桩正事谈得如何。
此时泰和殿中,陵光等人正襟危坐。
刚刚上完药的陆君陈面色凝重,听了许久,才捋清这前因后果,只是便是明白她说了什么,也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当初将你送去苏门山时,本君并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你道出实情。”司幽也感到难以启齿,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陆君陈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陵光身上,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由发笑:“所以神尊当初赠我泰逢,是因为知道剑灵定会认我为主?”
“是。”陵光不想再为此事圆说,在决定告诉他真相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他会接受不了的准备。
这个节骨眼上,的确是她厚着脸皮来打乱他转世后的生活,逼着他在数个时辰内接受自己真实的身份和与执明的关系,往日种种,与他而言都是极为陌生的,这样的状况换了谁都觉得痴人说梦。
凡人与上神,云泥之别,本就不是件听则信之的事,何况眼下是要他相信自己就是东华之后,再为灭除妖邪,以身献阵。
“连我的出身,也都是幽荼帝君和师父编好了一同来骗我的?”他感到心头阵阵发寒。
什么陆家,什么望族,悉心栽培,爹娘疼爱……都是假的。
楚长曦眼下不在这,司幽也没那么不要脸把这档子事儿全推到他头上,当年的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撒个谎没想到今日还得自己揭。
“关于陆家……确实是骗了你,当年陆端华拜入天虞山,本君碰巧见过几回,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足以安稳度日的家世,商量了一番,便将你的名字挂在了陆家的族谱里,隔三差五让陆家的人给你寄些东西,你往后见了陆端华,他也会照拂你……你和陵光的情况不一样,你的魂魄没有散,即便少了一魂一魄,以上神的元灵仍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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