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觉得自己像是被拖出符惕山的,扣着他腕子的那只手,未免用了太大的劲儿,捏得他都有点生疼。
说是急着回昆仑,未免也太急了些,他几乎不用过脑便笃定,他昨日喝醉之后,绝对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
“师尊……师尊!”她走得很快,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才到她肩膀,须得跟在她后头跑的少年了,长腿一迈,就能拦到她前头去。
陵光猝然不妨,撞进他怀里,他想也没想,顺势一伸手,接了她个满怀。
待抱住了才想起她这会儿可不是前世,赶忙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去看她的额头。
“没磕疼吧师尊?”
陵光抬起眼,淡漠到有些发冷的眼神,一看他就晓得惹着她了。
“……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
“……”听着就怒气冲冲的,还没生气呢。
他想了想:“昨日我是有些冲动感,下回绝不喝这么多了,定会克制自己,今日我也没同江疑神君争吵,你进来之前,我二人是好好说话的……”
他思来想去,多半是昨日那酒惹的祸,他不胜酒力,也没料到那梨花酿后劲儿如此之大。
“我要是醉后胡言,师尊可别放在心上,都是瞎扯的。”
他这都喝断片儿了,属实没什么印象,只得低下头来,扯扯她的衣袖。
陵光的性子,他从前以为是冷漠,后来发现,最是容易心软,他且哄一哄,至于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后再慢慢打听也不迟。
陵光看了眼被扯动的袖子,脸色果真有所缓和。
“你以为这有用吗?”
“没用吗?”他眨了眨眼,“那不然我回去给师尊做好吃的,给师尊赔个不是?”
陵光嘴角一抽:“……你当我三岁孩子呢?”
“一日三餐加宵夜,还有点心,变着花样来。”他笑得无不温柔。
她一阵好笑:“妖怪都不见得有你这么多花头精。”
他莞尔:“师尊高兴就好啊。”
“敢情你来昆仑,就是为了让我高兴的?”她翻着白眼,唇边却是压不住的一抹笑。
“可不是嘛。”他握住她的手,眼里像是有无数烟火盛放,“我跋山涉水,不远万里,专程来搏师尊一笑,这样,师尊可开心?”
陵光一怔,旋即无奈地摇头:“油嘴滑舌,以为我吃这套?”
话虽如此,竟没有立刻拍开他的手。
重黎晓得此法奏效,暗自窃喜。
她背过身,召来祥云,带着他一同回昆仑。
是夜。
眼见戌时至,月渐中天,重黎收拾了一番,步出内殿,正打算寻个借口,避开陵光,却并未见其踪影,只有镜鸾,恰好从云渺宫前路过。
他忙唤住她,询问陵光在何处。
镜鸾皱了皱眉:“主上?半个时辰前便去寻庚辛上神了,你不回屋歇着,又跑出来作甚?”
“庚辛上神……?”他愣了下,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镜鸾瞧他古怪,但也没有细问,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重黎站在朝雾花丛边,陷入沉思。
陵光与庚辛交好,他前世就知道,但这深更半夜,还要出去,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于他却也恰好,思索片刻,他拿上一件袍子,匆匆出门。
八隅崖是昆仑主峰,最接近月宫之处,银白的玄霜古树盘根错节,几乎占据了半座山崖。
他到时,还不及戌时三刻,但江疑却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江疑说:“戌时三刻本是陵光每日在屋中调息养神的时辰,你既然提早出来了,想必她眼下不在云渺宫。”
重黎缓了几息,走上前。
玄霜树在此伫立千万年,自是清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江疑一个眼神,他便闭合五感,不看亦不闻。
“你对封天阵了解多少?”江疑问。
重黎顿了顿,“不敢说十分了解,知之七八。”
他点了点头:“看来确实如此,你若是什么都知道,也无需来找我。”
这话说得未免含糊,重黎一下没听明白。
江疑继续道:“你可知当初常羲上神为何没有诛杀无尽,而是将其镇压在苍梧渊底,八万年不得离去。”
重黎蹙眉:“为何?”
他似是笑了下,淡得像是错觉。
“常羲上神的确是兼具阴阳五行,万中无一之人,亦是对付无尽利刃,可她输在了不忍上。”
“不忍?为何不忍?”
江疑踟蹰片刻,终还是觉得应当同他说:“我是这世上见到上神最后一面的人,那日前往苍梧渊前,上神曾说过,她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便是无尽。我不知到底亏欠了什么,但上神因此预料到自己可能下不了杀手,便将封天阵托付与我。”
“与你……不是四灵?”重黎诧异。
“不是。”他摇了摇头,“父神只知封天阵能将镇压无尽,却不知可永绝后患,四灵听命于父神,自是只知其一,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与酆都幽荼帝君二人。四灵确一行,并不能发挥出阵法原本的力量,故而只能继续封印,但这终究是扬汤止沸,非稳妥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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