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见到顾南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牛二家的走的更快了,一溜小跑着拿着字据进了院子,扯着声音叫嚷:“顾家的,你们欺人太甚了,有银子不给我们去买牛,却先治你们的那条破腿,我告诉你们,今日若是见不到新买的牛,我,我……”,左右看了一下,见有个板凳在院子里,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我就不走了!”
前来探望的人们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往后退了退身子,避开了她。虽说顾家打了字据,说要给她们买头新牛,可这顾南的腿也不能不治,她这样不依不饶的闹腾,确实有些过了。
顾雅箬刚走进屋子里,还没有站稳脚,听到牛二家的嚎声,眉头一皱,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牛二家的坐在板凳上,一副不买牛不罢休的气势,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声:“牛——大——娘?”
牛二家的身子一颤,举高双手挡在面前,不安的问:“你、你要做什么?”
顾雅箬笑眯眯的回道:“牛大娘这话说的,不是应该我问你要做什么吗?”
牛二家的更加害怕,身子不由得后退,却忘记了是坐在板凳上,人一下退了空,连人带板凳仰到在地上。
顾雅箬骇了一跳,精致得小脸上盛满了惊吓:“牛大娘,您这是上次讹诈不成,又想出新招式了?”
“放你娘得屁!”
牛二家四仰八叉的跌躺在地上,还不忘出口骂人。
顾雅箬沉下来小脸:“我娘放没放屁我不知道,你倒是在这放的挺响。”
“你、你、你……”
牛二家的被噎得说不上话来。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就要撒泼大嚷。
“我爷爷奶奶都在屋子里呢,你若是扰得他们不安静了,我将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顾雅箬绷着小脸威胁,眼睛盯着她得嘴唇,仿佛只要她敢一开口,她真的立刻就会把人扔出去一般。
牛二家被她吓住了,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牛二匆匆而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急忙上前来。
牛二家的一看,顿时有了主心骨,刚张嘴喊了一个字:“当……”
“你说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不是说好了三日之限吗,这才两日,你怎么又来闹腾,赶快滚起来,回家去!”
牛二沉着脸低声呵斥。
牛二家的愣了,这还是牛二第一次敢在众目睽睽下训斥她,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牛二却拼命的在对她使眼色,今日顾南的腿治好,顾家的人都高兴着呢,她这个时候来搅局,不等着挨揍吗。
牛二家的还不算太笨,看到了他的眼色,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心头有狂怒的火在燃烧,也不敢再撒泼了。
牛二搓着手,没有先扶起自己的媳妇,而是对着顾雅箬陪着小心说着:“箬儿啊,你别怪你大娘,我们家那头牛,昨日没有熬过去,半夜死了,你牛大娘心里难受,这才心急了些,你呀,别往心里去,先顾好你爹的腿要紧,至于买牛的事,往后延个几日也没事。”
牛死了?顾雅箬眼里精光闪过,笑着道,“牛大伯,我爹的腿呀是一早就给济仁堂里的大夫说好了今日去的,至于你们家的牛,您放心,明日一早咱们就一块去镇上买回来。”
站在院子里的人听到这一句话同时倒抽了一口气,顾南治那伤重的腿肯定花了不少银两,买牛也要花不少的银子,这么多的银子,这顾家的二丫头说起来,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这顾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难道说顾家真的找到了什么发财的门道不成。
顾雅箬要的就是这效果,牛二听了却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摆手:“不急,不急,等你们家什么时候有银子了再说。”
“就明日吧,别再拖了,明日一早,喊上我大伯,我们一同去镇上买牛。”
牛二家的听了高兴了,伸出手拽牛二的衣襟,牛二狠狠瞪了她一眼,笑着对顾雅箬道:“箬儿呀,牛大伯说的是真心话,再缓几天也是可以的。”
“多谢牛大伯的好意了,就明天一早吧,我大伯到时过去喊你。”
见她执意要去买,牛二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那,好吧!”
“二位慢走,不送!”
顾雅箬不客气撵她们走。
牛二又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媳妇一眼后,倒背着手气呼呼的走了,
顾雅箬笑眯眯的看向牛二家的。
牛二家的惊慌的喊了一声:“当家的,等等我!”,从地上麻溜的爬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顾雅箬幽幽笑起来。
牛二家的追了好远才追上牛二,气坏了,不顾是在大街上,捋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对着牛二嚷起来:“好你个牛二,竟然对老娘甩脸子了,看我不抓花你的脸。”
“你个败家的娘们,好好的事情全让你搅合没了。”
牛二的口气没有往常一般的示弱,而是怒瞪着眼训斥她。
牛二家的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相信牛二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回家去!”
牛二又训斥了她一句,接着往前走。
牛二家的“嗷”一声叫出来,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扯得踉跄了一下:“牛二,你今天给老娘说清楚,什么事情让我搅合了?你若是说不上来,你以后休想再睡在屋子里头。”
牛二心里正气闷呢,听她这样说,恨不得打她几个大巴掌,将她打醒,无奈知道她的脾气,如果不给她说清楚,她真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左右看了看,大街上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说:“当时立字据的时候,顾家的那个二丫头是不是说只要牛一日不买,她们家便赔偿我们一日的损失?”
“是啊,怎么了?”
牛二家的瞪圆了眼珠子问。
见她还不明白,牛二气的不行:“你傻啊,咱们牛活着的时候,借出去一天才能挣多少文钱,如今她一天给三十文,咱们还不用给牛喂东西吃,里里外外又省了几文,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不是被你这个没脑子的搅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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