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卡联邦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政治实体——作为它东部腹地的一座小城,“埃里克”的地理位置非常安全、周边空间也较为稳固,中等偏上的经济水平让本地的居民衣食无忧,而平凡的政治、军事地位又让它绝不会成为明暗敌人的破坏对象。
所以,哪怕小半个世界陷在与异界的战火中,埃里克城的人依然身处岁月静好中。
就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平凡日子里,城市上方的晴空中却忽然闪过一道闷雷。
轰隆隆……
雷声滚滚,虽让人一震,但也不足以惹出太多关注,然而,事实是:闪电和雷霆并未一闪而逝,而是断断续续地闪动和响个不停,变化的除了电荷还有游离的能量,不断的外界扰动显然刺激到了空气中的水气,它们开始颤动着互相碰撞、融合、凝结。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中很快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从厚到薄、由白变乌的云层,阳光被遮挡带来的温度变化又导致了气流异常,乎乎刮起的妖风进一步带来了诡谲感……
稍有见识的人目睹此场景,便该认出这是典型的空间异象,属于大规模“魔力回涌”的前兆。
然而,此地本身远离空间脆弱带,城中又建有空间稳固法阵,属于作为人口密集区域而被梅利卡联邦以强大国力打造成的“安全区”。此地的居民,已经有数百年未经历过包括魔力回涌在内的任何异界入侵事件……人们只觉新奇地纷纷跑到大街上抬头望天,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幸好,法师们可没这么稀里糊涂。
“谁把空间稳固法阵关了?”作为值班领导的法师协会分会理事邓肯推门闯入,厉声喝问,“马上打开!”
在空间稳定法阵正常运作的情况下,不仅传送阵无法开启,法师也没法施展空间类法术——是“不能开始施展”,而不是“施法无法成功”……
换言之,只要稍微尝试施术,一起手乃至一调动魔力,修为高深的法师就能立刻根据周围空间传来的反馈强弱,来估计出空间稳定度的高低——进而判断出空间稳定法阵的正常运作与否。
“可……邓肯先生,阵盘显示法阵正在运行,各项参数正常……”
“空间稳定度已经跌到负数了?”检测另一台法术仪器的年轻法师尖声叫道,“这……不会是设备坏了吧!”
“怎么可能?”邓肯灰白相间的眉毛一皱,空间稳定度的测量设备是可以测到负数的,这他知道,但他更确信,埃里克城所处的空间稳定度不可能为负。他穿过人群来到设备面前,切断了其晶石供能再重启,却见其指针晃晃悠悠但稳定准确地向左摆动,依然回到了重启前的示数。
依旧是负!
“提高稳定法阵功率!”
邓肯紧张但并不慌乱地下令,指令立即得到了执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空间稳固度的测量值不但没有回升,反而还又下降了一点。
若不是外面风雷大作、空气中又能量乱窜,整一副世界末日要来的场景,邓肯说不定也会以为是这台测量设备出现了故障……但现在,他猛然想到了一个理论上并不存在的可能性:莫非,法阵在逆运转?
并没有浪费时间思考多么离奇的意外才会导致稳固法阵发生“逆运转”这种并不在设计范畴内的故障,邓肯做出了正确判断。
“关闭主法阵,启动备用法阵!”
没有意外或乌龙发生,半年前才刚刚检修过的备用法阵应声启动,开始履行自己作为紧急备份的职责。能量洪流的变化引起了整座建筑的轻微嗡鸣,噪音和令人汗毛直竖的游离能量中,十几双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空间稳定度示数上升了一大截,回到了零值附近。
测量设备没问题,是主法阵出现了故障,但零值依旧不是该有的正常值,甚至不是个安全的及格线。
邓肯抬头望向主法阵的操作员:“还没关掉吗?授权你紧急切断,造成损坏也没关系!”
“没反应!”主法阵操作员用带着哭腔的紧张语调叫喊,手忙脚乱地一遍又一遍尝试关闭法阵或按下紧急停止的按钮,“关闭、急停、降低功率……所有指令都无法得到响应!”
哪来忒多巧合?
邓肯没有生气,反而忽然心中警铃大作,他取出了法杖,用力顿地:“卫兵!在场中阶以上法师!拿上家伙,跟我去法阵核心!”
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冲出控制室,杀气腾腾地直奔一墙一巷之隔的法阵核心,不到半分钟就来到了法阵的核心建筑外。
环顾一周毫无异常,除了紧闭的大门前,一个身穿寻常制式法师袍、身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所有人。
“你是谁!?”
“你们过不去。”那中年法师没有回答质问,而是缓缓抬头,眼中闪着诡异的幽幽绿光,一只泛起青色的手掌中亦捏着一团散发出强烈污秽气息的电光,“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滚出城去,有多远逃多远,这是我最后的善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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