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漫无目的在洪都府城之中已经逛了两天了。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被软禁在宁王府之中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心中十分迫切的想要离开那座如囚笼一般的宁王府的话,那在优哉游哉的闲逛了两天的时间之后,那种冲破牢笼的振奋之情便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哪怕是男欢女爱,都尚且有七年之痒,更何况是吴剑眼下这种更多的像是在置气一般的情感。
不过,哪怕心中的那股畅快感情已经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溜了个干净,但他每日清晨,每当宵禁结束的那一刻,他却仍旧会立刻离开宁王府,在洪都府城之中四处游逛。
原因自然也非常简单,寻找在他离京之前,玄武曾向他详细讲述过的有关记号,进而寻找到那些被玄武派来的谛听或北极天好手,以便能够向宁王交差。
尽管他向宁王阐述之时,完全是一副他并不知晓对方踪迹,只能被动接受对方前来与他接头的模样,但哪怕是没有与白十二约定的那一茬,单单就只是从他自身考虑,他显然也不可能当真将一切情况如实向宁王和盘托出。
否则,谁又敢保证,在榨干了他最后一滴价值之后,宁王不会直接将他甩到一边呢?
万事都要从最坏的后果去考虑,这便是他能够多次面临极度危急的局面的情况下,能够数次化险为夷,险而又险的逃得性命的根本所在了。
而除此之外,他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为了麻痹身后跟踪他的宁王府眼线。
有了上一次被夜枭摸到房门之外都没有察觉到对方踪迹的教训,他心中清楚,单靠他自身的感知力显然已经不可能十成十的确保身后无人跟踪了,所以,在无法确定身后是否有人在跟踪的情况下,他的做法,便是主动将水搅浑,而且最好是伸手难见五指的那种。
只有这样,他才能利用浑浊的污水遮蔽自己的行踪,阻挡身后跟踪的宁王府眼线的视线。
因为他必须要确保,自己能够成为那一个既知晓宁王府的情况,又知晓玄武手下情况的唯一之人。
或许这样一来,他在宁王的心中,仇恨值会拉高,但在已经确定玄武逃过了宁王的刺杀,接下来必定会藏得更加隐秘的情况下,为了能够尽快的清除掉玄武,宁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将心头对他的不满,暂时压下。
而至于当玄武当真被宁王所清楚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呵,到那时,他早就已经拿着从宁王府中偷到的“信物”,去到津门那边换取自己所应得的那一份报酬,再然后,无论是改头换面,就此消失在江湖之中,还是直接去到京城完成与白十二之间的约定,继而加入锦衣卫或六扇门,都完全看他自己到时的念头了。
。。。
但吴剑在“明修栈道”,竭尽全力的试图将水搅浑的时候,却并不知道,夜枭,褚勋与祝颛,却早已“暗度陈仓”,绕过了他,先行“勾搭”在了一起。
更不知道,能够骗过玄武的双眼,取得玄武信任的褚勋与祝颛,其实心中早就已经对玄武感到不满了,在知道夜枭的身份之后,立刻便选择了抱紧大腿。
因此,他哪怕再拿出十二分的劲头来,也根本无法将水搅浑,更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行踪,阻挡宁王府眼线的视线。
他所做的,只是无用功罢了。
不,也不能完全说他的这一番做法完全是无用功,他每日辛苦的天刚刚亮便离开宁王府,然后在洪都府城中游逛到日落十分才回来,接连辛苦了数天所带来的唯一的好处便是:
让宁王心中终于确信了他的“身份”。
。。。
“若是这样的话,那亢金龙自进入洪都府城以来的所作所为便能够讲得通了。”
在听完了夜枭的禀报之后,宁王不由的点了点头,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怪不得他之前表现的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本王来为他自己去谋夺那价值近万两白银的横财。”
说到这里之时,宁王的脸上竟然没有露出愤慨之色,相反,言语之间,似乎对吴剑颇为欣赏,哪怕他知道了吴剑胆大包天的竟然试图利用他这位藩王。
“王爷,既然那褚勋和祝颛都没有问题,而且,完全可以取代那个对王爷毫无敬畏之心的无耻之徒,是否需要属下前去。。。”
宁王似乎没有因为吴剑试图利用他而感到愤怒或不满,但身为属下的夜枭,脸上却是极为愤慨。
在宁王还在思考之际,忍不住轻声向宁王“自荐”起来。
哪怕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动作,但夜枭的意思,却不言自明。
“呵,不必了。”
但被从思考之中唤醒的宁王面对一副“主辱臣死”架势的夜枭,却在稍稍楞了一下神之后,轻笑着摇了摇手,否定了夜枭的想法。
“相比起空有忠心的无能之辈,本王宁愿手下都是如那亢金龙一般野心勃勃的有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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