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武城城门紧闭,从璟瑄宫周边逃过来的百姓已经少了许多,他们一路上投奔亲友的投奔,钱多的直接在陵武城附近或租或买了宅院,获得了暂时的安稳。余下的少数到了陵武城下城上士兵则对城下的人置之不理,任他们哀求辱骂都无济于事,明显这些士兵是得到了上级授意。城上城下,嘈杂和安静,形成了两个世界
,似乎也成了一种对立。
谢飞燕道:“城内我们的人已经得到授意,开始散播消息了,但肖蓝逸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莫夕颜眼望城池,道:“我们进城吧。”
叶衾寒道:“这城墙比慧阳城还要高,靠轻功可上不去。”
莫夕颜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呀,大伤初愈,脑子都不好用了,我散播消息,就是为了要让肖蓝逸开城门迎接我们,他找我们,可比我们找他快多了。”
莫夕颜努努嘴,继续道:“而且,东方姐姐的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能拖延太久,所以我们要赶快入城,不然有些人还会一直魂不守舍。”叶衾寒微微一笑,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想要对莫夕颜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论说什么,就等于是对她变相的再次伤害,自己既然已经和东方蕊结婚,也曾誓言携手余生,那么与其他女子,就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况且莫夕颜还是喜欢自己的人。他瞧瞧谢飞燕,心里忽然在想,自己和夕颜,能不能像飞燕一样结为
兄妹呢?谢飞燕看莫夕颜如此,心里宽慰不少,她明白失去依赖之人的滋味,懂得他们突然消失之后的那种无助,惊惶和失措,因为懂得,所以愈发的能感同身受。莫夕颜所言,看似在开玩笑,实则又是一种无奈。这几日里,叶衾寒对东方蕊的一举一动,莫夕颜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叶衾寒似乎能感受到来自她的目光,但抬起头来时,莫夕颜正怔怔的看向别处,仿佛和他没有在同一片天空下,让然这一切,也都逃不过谢飞燕的眼睛。她暗暗地叹息,对于这种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劝,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感情。
感情总是那么地微妙,又不那么地纯粹,它能受仇恨、愤怒的影响,也会受亲情、友情的牵绊。陵武城是守护璟瑄宫的屏障,位置上很重要,但莫夕颜也明白,真有强敌攻来,陵武城充当的预备力量多一些,真正的骁勇,还要靠前面几座城池。在这种共同认知下,莫家上下,对靠近陵武城的城主,总是多了几分轻视,莫云帆却丝毫没有,他认为肖蓝逸人虽谨慎,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莫夕颜心里却再犯嘀咕,
肖蓝逸真的肯再忠于莫家吗?而叶衾寒却在想着其他事情,古逸之逆谋篡位,是不是证明他和翡玉阁有了联系,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南公平呢?是不是也和翡玉阁有了联系?或者二人都被翡
玉阁收买了?
叶衾寒等人坐回马车,盘算着等夜幕降临再去叫城开门。甫一坐定,谢飞燕就道:“夕颜,不如我再放两只乌鸦,让人直接去城主府找肖蓝逸来开门。”
“乌鸦?”莫夕颜听过信鸽,却不知乌鸦也能传信。
叶衾寒道:“乌衣门专门饲养的传信乌鸦,比一般信鸽好用的多。”
谢飞燕抚掌笑道:“谢大哥夸奖,这乌鸦天下少有,而且认路准,不易让人起疑,用来传达密令再好不过。”
“好。”莫夕颜喜道。“我现在就写封亲笔信,烦劳姐姐了。”谢飞燕当即命人找了纸笔,等莫夕颜写完后,撮唇作哨,哨声先是激扬直上,须臾间急转而下,好似一下从山顶落到了山脚,转瞬间便没了声息,接着谢飞燕掏
出匕首,将左腕割了一道血口。
莫夕颜惊道:“乌鸦难道还喝血?”叶衾寒听谢飞燕讲过乌衣门进来传递消息培训出了一种乌鸦,准确又灵敏,但具体的法子却不知道,这时看谢飞燕如此,心里也是一惊:飞燕妹子把乌衣门治理
的井井有条,单从这乌鸦的召唤上就能让人畏服。谢飞燕把手伸出马车外,忍痛道:“这乌鸦刚孵化出时,就以人血喂养三个月,等到它对人血上瘾后再进行传信训练。它来了。”谢飞燕将手缩回,一只黑漆漆乌鸦已经站在她的手腕上,正低头啄吸着她的伤口。谢飞燕忍痛皱眉,取出乌鸦腿上的信筒,将莫夕颜写的信折叠塞入重新绑好,拿住乌鸦在它耳边轻声低语,念
念有词,接着手一扬:“去吧。”乌鸦扑哧几下翅膀后,径向陵武城内飞去。张子甫忙为谢飞燕包扎伤口,从璟瑄宫到陵武城,虽然路过多个市镇,但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间药铺,莫夕颜也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之前这一路上有不少药铺的。最后众人只得推测是古逸之早在莫云帆遇害前就开始着手清理药材铺,以防止他在造反后将成未成时,药
材能为莫家人所用。找不到药材,任凭张子甫医术再神,也是毫无施展的余地。叶衾寒担心东方蕊身上毒气攻心,就每日为她三次疏导真气。张子甫几次想要告诉他关于东方蕊断指休夫的事,但怕叶衾寒神志刚复,受不了刺激,便决定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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