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星苑中林木晃动,像是一个个巨人在不住舞动身躯。一阵风袭来,让叶衾寒感觉寒意遍体。
叶衾寒与南宫平有过一面之缘,也一起合力击杀吕名桀,对于这个人,虽然谈不上有多大好感,但也不至于反感,叶衾寒眼中,南宫平就是一个谦虚谨慎的世家子弟。从陆子皙的话中,南宫平俨然成了一个城府极深的权谋之人,不过手握兵权之人,又有哪一个没有城府呢?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他们代表的整个利益团体负责的。身居高位的人,残忍与仁慈往往共存,他们能牺牲很多人来换取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从这点上来说,很难判断他们的对错。相对于被牺牲的人来说,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就是残忍的,而那些得到利益的人,则会对这些人歌功颂德。历史反复,从来如此,没有绝对的对错和是非,只有不同的角度和立场。
“南宫威现在若正病危的时候,南宫平会有时间来对付陆家吗?”叶衾寒提出了这个疑问,南宫威是南宫平父亲,二人虽都有吞并陆氏钱庄的心,但父亲垂死,儿子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吞并他人的事呢。
“南宫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陆子皙忧心忡忡道。“唐家一直觊觎陆家生意,可也知道自己斤两,绝不会轻举妄动。突然来求亲,无非就是想置我于死地,趁陆家大乱的时候强逼我妹妹紫涵嫁给唐晓琳,然后顺理成章地霸占陆氏钱庄。”
陆子皙竟然把这些都料到了,实在出乎叶衾寒的意料。两人就这么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围着白仓鹰的尸身,一边查看伤口一边谈话。
陆子皙又继续道:“唐家这拙劣的把戏,即使成功也不过等于在为南宫家做事。”唐家势小力单,顶多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旦陆子皙死后,唐家把持了陆氏钱庄,南宫家随便都能找一个理由来接管,对付唐家,毕竟要比对付陆家容易的多。
“所以现在以你知道的,至少有两方势力的人已经悄悄来陆家了?我不是南宫家的人,你怎么肯定我也不是唐家的杀手呢?”叶衾寒还有一点不解的就是这个问题,陆子皙是靠什么来判断这些的,判断失误的话,那他就会有丢失性命的危险。
陆子皙不屑一笑,道:“唐晓琳自以为聪明,昨日在锦星苑故意与你接近,无非就是想让我怀疑你,好让他们的人伺机而动。可他对我的门上宾客没有正眼瞧过,这么公然与你接近,只是为了让你当成被怀疑的对象。”
不得不承认陆子皙说的很有道理,唐晓琳冒然与叶衾寒说这些,本就有些奇怪,要谋杀一个人,怎么会公然向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唐晓琳就不怕叶衾寒泄露出秘密吗?若事情真如陆子皙分析的一样,答案就只有一个,唐晓琳不怕叶衾寒告诉陆子皙,因为唐晓琳有足够的把握置陆子皙于死地。陆子皙坐拥无数财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足够信任,也是够可悲的。权势和金钱,都是很多人乐于追求的,这两样对大多数人都有着非常强的吸引力,权势的极致无非权倾天下,金钱的极致是富可敌国,达到这两个目标的人古往今来有多少?他们又得到了什么下场呢?叶衾寒对权势没有欲望,他只是对那些受苦的人有怜悯,同凌慕梅的一次深谈后,他不再打算试图去改变他人的命运,他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毁掉翡玉阁就是他这个普通人的责任。对于金钱,叶衾寒更是没有什么概念了,自幼的他与祖父相依为命,辗转于各个深山老林,日常的吃食也均由祖父料理,他每天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练功,对钱多钱少实在没有什么概念。
“唐家敢这么做,一定是有恃无恐,他们觉得派来的人对付你一定绰绰有余。”叶衾寒有些善意的提醒陆子皙。
陆子皙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忽然道:“陆家宾客总共有四百八十二人,家丁男女老幼总共一千五百人,要在近两千人中找几个潜伏的凶手很不容易。”
伪装的人,的确很不容易被人发现。特别是那些伪装了很久时间的人,因为时间太久,伪装者本人可能都会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如果这种情况一旦出现,陆子皙就更难分辨谁是敌人了。
叶衾寒和陆子皙在尸体旁谈了很久,直到众人都开始焦躁起来两人才朝他们走来。陆子皙命人将白仓鹰尸体抬走厚葬,并让人给白仓鹰家人送去一笔可观的钱财。陆子皙很懂的收买人心,做这些事时将全部宾客召集起来才宣布。叶衾寒虽然身在这近五百名宾客之列,不过明显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其中,时刻都有‘你是凶手’的目光向叶衾寒投射过来。
人多的地方嘴会很杂,叶衾寒在这些陆家门客中,听得最多的就是严惩凶手。看着开始嘈杂的人群,陆子皙制止道:“我已经查验过尸体,白大哥不是被凌公子杀害。”
彭博朗声道:“公子,可陆家上下只有凌云渡最可疑。”这话说出来,引得众人又是一阵附和,几个同白仓鹰交好的人,几乎都要动手拿下叶衾寒了,场面一度要失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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