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流骢原本就在为儿子的事烦恼,忽见鱼幼烟再次来袭,当即怒从心起,大声喝道:“又是你这贱丫头!”说罢掌如凝山,向鱼幼烟劈去。
鱼幼烟挥动玉笛,刮起一阵劲风,化去来力,接而一掌击向王流骢面门。王流骢伸手一格,架开鱼幼烟手臂,鱼幼烟身子一跃,挥动玉笛,从上往下砸向王流骢天灵盖。
玉笛本是轻便灵巧之物,鱼幼烟竟将它当做雷公凿、流星锤之类的器械砍砸,招数奇特,不由得让王流骢啧啧称奇。当下王流骢不理会玉笛的攻势,左手向前一探,右手拍向鱼幼烟小腹,这一招声东击西,是要逼得鱼幼烟主动撤去玉笛,不然的话就要生生被这一掌的掌力击死。果然鱼幼烟手腕一转,撤去玉笛,挥掌去抵挡王流骢的掌力。
这时就见王流骢猛然收了掌力,身子一跃,跳起一丈高,横腿一扫,扫向鱼幼烟后背。这一招凶险万分,稍有差池,鱼幼烟必将身受重伤。
只见鱼幼烟把玉笛插向腰间,一声娇斥,身子竟在半空中打起旋子来,身影飞转,霎时间刮起一阵劲风,多股劲气发散出来,十分锋锐。
王流骢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得手,没想到鱼幼烟会使出这样诡异的功夫,当下只觉劲气凌厉,自己小腿多处已被劲风刮伤,便不再恋战,身子向后一跃,站稳在地。
鱼幼烟凝气息功,俏生生地站稳,王流骢猛然醒悟,惊道:“这是浣溪纱!你是……你是……”鱼幼烟一声冷哼,十指箕张,又向王流骢奔去。
那日策马帮摆下宴席,宴请当朝兵马镇府司的长官,酒席宴前需要艺人献艺,便去鹣鲽城的伎馆聘请艺人。鱼幼烟早已在鹣鲽城内四处打探消息,听到策马帮请艺人的事后,便乔装混入献艺的歌姬之中,进入了策马帮总舵,在王流骢席前吹笛奏乐。
几番酬酢,王流骢已然酣醉,鱼幼烟看准时机,一口气发出十六枚小银鱼,射向王流骢胸口。发了暗器之后,策马帮大堂登时乱作一团,鱼幼烟娇声斥道:“狗贼王流骢,我是鱼先枢的女儿鱼幼烟,特来报杀父之仇,他日九泉相见,别忘了是姑奶奶杀的你!”
呵斥完后,策马帮高手已上前擒杀,鱼幼烟不再逗留,尚来不及查看王流骢的死活,便已飞身逃走。
要不说这世事凑巧,王流骢那日正好在练“龙驹飞天掌”,怀里揣着一个练掌力用的铁镜,护住了心肺,是故那十六枚小银鱼只让王流骢手足受伤,却未能伤到性命。
此时鱼幼烟再见王流骢,招招下的都是狠手,指法狠厉,竟把王流骢逼得手忙脚乱。
王流骢武功修为原本比鱼幼烟为高,但之前受了暗器之伤,手足有碍,尔后又被鱼幼烟的身法所摄,气势短了几分,此时在她凌厉的指法功夫之下,竟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十数招后,王流骢叫道:“你……你这是琴筝弹指?!”话音一落,只见鱼幼烟双手连弹,劲风激射,正中他胸口,登时衣衫破裂,鲜血淋漓。
早在鱼幼烟飞身入屋的时候,鹿淮害怕鱼幼烟吃亏,便也紧随进来,刚进屋就见朱城昆和裘牧野扑了上来,只得动手与两人交战。
原本他担心鱼幼烟会遭王流骢的毒手,但此刻见她现在处于上风,心下稍安,一见墙壁上挂着一柄长剑,当即抢在手中,使出上神九剑中的雨师剑,剑气如暴雨倾盆,将朱城昆和裘牧野逼得四下逃窜,身上衣料都被剑气划破,碎片纷飞。
压制住这二人之后,鹿淮转眼望去,见王流骢受伤,此刻正是时机,当下喊道:“小鱼,接剑!”手一挥,长剑向鱼幼烟掷去。鱼幼烟接过长剑,手一抖,径取王流骢心口。
王流骢双掌如飞,正想用掌力震开长剑,鹿淮身形飞跃,逍遥散手使出,正中王流骢双肩,两条臂膀登时垂了下来。
就在这一当口儿,长剑贯胸而入,王流骢轰然倒地,立时气绝。
鱼幼烟杀死王流骢,父仇得报,登时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扔了手中长剑,一时竟有茫然无措之感。
那边朱城昆大声呼喝,只听屋外喊声大作,有不少策马帮帮众前来支援。裘牧野浑身都是剑伤,鲜血直流,当下也不理会,大声喝道:“帮主遇害!帮主遇害!大伙儿为帮主报仇,快快擒杀两个凶犯!”众弟子一听帮主遇害,登时义愤填膺,上前要和鹿淮二人拼命。
鹿淮一看大势不好,登时使出八荒斩功夫,掌力汹涌而去,击断两根大柱,损了主梁,偌大房舍竟塌了半边。
房屋一塌,暴土扬尘,登时乱成一团,诸多策马帮帮众都被埋在了废墟里头,待得飞尘止了下来,朱城昆等人定睛一看,鹿淮和鱼幼烟已然不见踪影。
月明星稀,荒郊空旷,从策马帮总堂逃出来后,鹿淮和鱼幼烟飞也似地逃出鹣鲽城,行走在林间的小路之上。
二人不发一言,只是低头闷走,鹿淮本想说什么,见鱼幼烟脸色凝重,又不好上前打趣。
这样行了一盏茶时分,鹿淮只觉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小鱼……”鱼幼烟一愕,转过头来,目含疑问地道:“你干嘛老叫我小鱼?”
鹿淮笑道:“我不是说过,你姓鱼,我才……”话未说完,就听鱼幼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干嘛叫得那么亲昵,你不过是我的长随仆从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放肆称呼。”
若是换做先前,鹿淮听了这话必然有气,但此刻完全不动无明之火,只道:“其实我叫你小鱼,不是全没缘由的。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姓虞,不过不是你这个‘鱼’,而是‘即鹿无虞’的‘虞’。我跟她一起流落江湖,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来她跟她爹爹回家了,我们也就没再见过面。现在我又开始行走江湖,碰到了你,正好又是姓鱼,所以也就叫你小鱼了。”
说到这里,鹿淮想起和虞晴儿一起的那段时光,不禁嘴角泛起了微笑。
转头一望鱼幼烟,只见她妙目含嗔,正盯着自己,鹿淮不解道:“怎么了?”鱼幼烟道:“那个小鱼,是女孩儿吧?”鹿淮点点头,鱼幼烟冷冷地道:“那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若是再这么叫我,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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