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
鲜血。
就算是晴朗的天空,也似乎被这些黑色和红色给渲染成为了残酷的画卷。
战鼓声声震耳欲聋。
铁甲和刀枪相互辉映。
寒光和血肉交替歌唱。
马蹄踏碎生死的界线,尘土掩埋未了的心愿。
战士们的怒吼与惨叫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战场乐章。
关中,河洛,从上古至今,就见证了太多的生死胜败,存留了无数的冤魂低语。
张辽微微抬头,看着闫乡上的曹军旗帜。
闫乡是在潼关坂道出口位置的小县城,也有人将这里称之为潼关旧城,说是小潼关。
从清晨战至现在,兵卒多少有些疲惫了。
『让兵卒退下来!原地休整!』
张辽令下。
即便是张辽没有什么系统,也能依据经验关注到兵卒的体力条。
体力值一旦清零,想要再恢复,就会很慢。
旗帜摇摆,号令传达,军校呼喝着重复,整个部队就像是一个严密的战争机器,齿轮相互咬合着,旋转,扭动,喷发着火焰和血液。
如同退潮一般,骠骑兵卒有序撤回了进攻阵线后面。
前线依旧有部队在进行警戒,即便是曹军不太可能出击,也依旧有兵卒持着弓箭值守着阵线。
从前线退回来的兵卒,纷纷席地而坐,也不管身上手上的泥土和血水,接到了干粮就地啃食起来。
干粮很简单,粗粮饼子夹咸肉。
肉,是正经肉。
经过了腌制,并且风干的肉,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干吃的话有些费牙,所以一般有条件的话都会蒸一下,也就会松软一些。
也仅仅是松软一些而已。
杂粮饼子也不是磨得很细的粉,甚至还有一些粗糙的颗粒,和兵卒手上沾染的沙土和血污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战场血腥风味的餐食。
幸好,这年头,还没有卫生怪出没。
这些兵卒相互递送着浆水水囊,然后狼吞虎咽的将饼子夹肉,撕扯着,吞下去。
看看那些躺倒在血泊当中的尸骸,自己还能吃一口,就证明自己还活着。
在战场上,这难道不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么?
张辽盯着闫乡,确定曹军不太可能出击之后,就转向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告知庞令君,某下一步将拿下西井沟!』
护卫大声应答,旋即打马而去。
和在潼关坂道那种狭窄地形不同,现在的闫乡则是相对开阔,而且关键是张辽等人的兵力还不足以将闫乡十倍而围之,那么自然是一点点的清空闫乡的外围防御,然后再攻闫乡本体城池。
不过这对于张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张辽打仗最为厉害的地方,并不是他个人的武勇,也不是他能在前线搏杀,而是他知道,并且愿意和旁人配合。
就像是现在,张辽不仅是自己打下了闫乡的外围缺口,并且还愿意将消息分享给后方和另外一个进攻方向上的马越,这样才能发挥出协同作战的最大效用,使得曹军被迫要在同一时间对应两个方向上的进攻。
在短暂的休整时间之中,张辽还不忘走到那些作战的兵卒之中,一起让护卫分发干粮,并且激励兵卒。
『今你我有幸于骠骑麾下,以身武勇换取功名!』
『建功立业,各凭本事!能不能给家里积攒勋田,就看自己了!』
『看到那个小城了没有?』
张辽喊着,抬手指着闫乡,『只要打下了此城,我们就打开了进攻河洛的通道!接下来还要进军山东,取下中原!一统天下!而诸位都会是一统天下的功臣,到时候封妻荫子,得享荣华富贵!』
『哦哦哦哦!』
『万胜!』
『骠骑万胜!』
兵卒纷纷欢呼起来。
休整了半个时辰左右,张辽便是再次下令,让兵卒正面开始突进在土塬之上的闫乡城。
很多人以为城池就是四四方方的,但是实际上在华夏之中大多数的城池都是不规则的。
闫乡也是如此。
在土塬上的闫乡城并不算是多么险峻雄伟。
当然,这和闫乡在河洛的定位并不重要有关。
在闫乡之西,有潼关,在其东面,有函谷,自然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做一个关隘。闫乡原本就是作为一个中转站,作为往来东西的歇脚转运的县城。毕竟进了潼关坂道之后就是难掉头了,所以很多不愿意去爬牛头塬和麟趾塬的商贩,就会在这里将货物转给他人,然后直接掉头回河洛。
曹军或许原本也想要在这里修建一番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时间。
张辽负责从正面,攻闫乡西门,而马越则是从沟壑之中绕山上土塬,攻击闫乡侧翼。
水面上的楼船负责在闫乡北面河道方向轰击水门,控制水面滩涂。
三个方向上同时展开进攻,相互协同,就算是曹军在闫乡做了工事和防御体系,也很难支撑,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在闫乡外围的工防御体系就几乎被敲掉了,只剩下闫乡本体,以及距离闫乡非常近的一些工事还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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