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高燨道,“今日的晚宴,适合你把壶斟酒,你梳洗一番,换一身衣服,本王给你一个承诺,让你能够安详地死去!”
朱高燨说完,转身离去。
纪纲坐在地上,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朱高燨让他出席今晚的宴会,所为何事?
宴会在机械厅举行,偌大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挂在穹顶之上,美轮美奂,光线照射在每一个角落。
玻璃窗大开,徐徐的微风将花香带进来,黄梨木的桌子摆放在两侧,中间的矮几上放着茗茶和香炉,一切显得那么协调。
阿鲁台和额勒伯克已经到了,他们正等在自己的位置上。
黄梨木的矮桌后面铺着华丽的地毯,复古的仪式便是要跪坐着用餐,这对还不习惯桌椅板凳的北元人来说,其实正合适。
看到纪纲进来的瞬间,阿鲁台和额勒伯克惊得猛地撞在了桌子上,将旁边矮几上的茶和香炉碰倒在地上。
太监匆忙赶过来收拾,这已经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了,而就在这时候,朱高燨也缓步走了进来。
他将阿鲁台和额勒伯克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唇角微微上翘,这正是他要纪纲前来的效果。
纪纲突然消失,阿鲁台和额勒伯克一定非常紧张。若他们与纪纲有来往,纪纲若是陷落,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把他们供出来,他们还能回北元吗?
这是他们大担心的。
而且,若他们与纪纲有牵连,他们的谋划,纪纲会不会知道?
若不知道,那些弓箭又是如何进城的呢?
朱高燨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北元原来真的与纪纲有勾结,哪怕阿鲁台和额勒伯克看到他进来了,表现出是因为他进来,而如此慌张失措,朱高燨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的确可以让人对纪纲用刑,但对他来说,下这样的命令,实在是违背了他做事的原则,就当自己喜欢看到这些人在自己的安排下惊慌失措,让他抓住把柄吧!
朱高燨假装一愣,看看低着头的纪纲,又看看阿鲁台和额勒伯克,“怎么,原来你们都认识!”
“不,不是,不认识!”纪纲察觉到自己否定得太过直接了,几乎瞬间回神,假装很淡定地笑道,“殿下说笑了,臣怎么会认识……阿鲁台大人和额勒伯克……殿下!”
纪纲突然之间,想不出对额勒伯克汗用什么合适的称呼了,他差点就喊出了额勒伯克汗,而大汗在北元,与皇上几乎是等同的意思。
朱高燨微微弯唇,“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这天底下还有你纪纲不认识的人?那你可真是太失职了!”
纪纲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三人的心跳得如擂鼓,屋子里都听得见。
阿鲁台和额勒伯克半天才反应过来给朱高燨行礼,他从二人面前走过,随口道了一声“请起!”
纪纲跟在他身后,从阿鲁台和额勒伯克跟前经过的时候,忍不住侧目看了二人一眼,忌惮不已,如同这两人是什么肮脏的存在。
他准备站在朱高燨的身后,朱高燨则指了指自己右手边一侧的第一个位置,“你坐这儿,今日就由你陪本王宴请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殿下!”纪纲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但什么时候死,如何死,这个权柄却不在他的手中。
这世上,是有人不怕死,但纪纲的手里死过太多的人,他见过太多种死法,知道,有时候,死不可怕,死的这个过程会让人后悔来这世上活过。
纪纲怕死,更怕被折磨致死。
从前的他,不是不害怕因果轮回,只不过,一朝权柄在手,得意起来了,就会什么都忘掉,觉得自己很了不得,想不到权柄会有被收回去的一天。
纪纲的位置正好对着阿鲁台和额勒伯克两人的中间,他的目光随便一瞟,都有可能与其中某一人的对上。
“本王今日宴请两位,是有要事商量。”朱高燨端起了酒杯,朝阿鲁台和额勒伯克举了举,他坐在上首的位置,身后是宽大的椅子,面前是两头上翘的案,非常舒适。
阿鲁台和额勒伯克忙举起杯子,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争先恐后地道,“四殿下有任何要求,吾等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高燨便毫不客气了,“本王想修一条铁路,从北京城通往乌兰巴托,再从乌兰巴托修往乌布苏湖。”
此言一出,连纪纲都愣住了,他没想到,朱高燨的想法居然如此天真,把铁路修到人家的家里去,这想法,他是怎么产生的?
不得不说,这位四殿下的脑子,与普通人比,就是不一样。
乌兰巴托在鞑靼的地界,而乌布苏湖就从鞑靼拐向了瓦剌。出了瓦剌的边界是金帐汗国,也就是俄罗斯大公国的前身。
阿鲁台和额勒伯克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会儿,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朱高燨似乎没看出二人沉默的拒绝,他如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自顾自地说道,“本王之所以会邀请两位前来大明参加万国博览会,见识我大明,就是为了与贵国商讨这个有利于两国人民的重大项目。当然,两位不用着急今天就回答本王,等万国博览会过去了,两位再给本王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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