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卢老头把商轶叫到一侧不知道交待了些什么,反正驴车过来之后商轶直接把顾依依拎小鸡似的拎到了马车上,顾依依,“……”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满。
商轶语气认真的解释,“卢老让我这样做的,说你脚不好,不能碰地。”
“……”
车子绕过村口的大路,从后头小路拐了个弯,慢慢停了下来。
商轶看着坐在驴车上的顾依依有些迟疑,
“你一个人行吗?”
顾依依小傲娇的翻个白眼,“那么大一头野猪,你一个人行么?”
商轶点了下头,“我可以。”只是,怎么看着这丫头的眼神儿老觉得不对劲儿?
好像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头暗自转了一下,便大步去了不远处的树洞下头把那头野猪扛了出来。
单手拎着的。
直接放到了驴车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放好之后他似是为了向顾依依证明自己能行,还特意看了她一眼!
顾依依当自己没看到。
雪停,风不知何时吹了起来。
小风吹在人脸上,小刀子似的打的嗖嗖生疼。
顾依依直接把自己包裹在了棉被里头,但赶车的商轶却没这个待遇了。
不过好在他皮糙肉厚。
往县城通常是大半个时辰的路,但今天雪地里头不好走,直接用了一个时辰出头。
但看着县城那个大门,顾依依心里头松了口气,
总算是到了。
这一路上又冷又冻,还颠簸的不行。
她屁股都要被颠两半了!
进城的时侯需要村里头的证明,好在顾依依临来前让顾二丫去了趟村长那里开了,为了保险还特意花了十文钱把商轶的名字添了上去,盖着附近村子的私章,守城的兵只看了一眼又看了马车上顾依依单薄的身子,红肿着的脚踝便直接挥手放行,还好心的提醒他们,“进城左拐,往前走几百米就是惠民医馆。”
顾依依脆生生的道了谢,马车擦身而过,她把一个小荷包塞到那个守门的年轻小兵手里,
“给哥哥喝杯热酒暖暖身,哥哥辛苦了。”
“哟,这小姑娘,会说话!”
直到两人的马车走后,那小兵还咧了嘴笑,夸呢。
商轶却是眉头紧拧,好半响他没出声,顾依依看看他,“怎么,你心情不好?”
“你刚才给他钱了。”
“对啊,就是几个铜板,没给多。”顾依依以为她觉得自己给的多,就解释了两声。
谁知道下一刻商轶眼神很是生气,“你这是受贿,这行为是不对的!”
顾依依,“……”
她想了想,又看了眼商轶,从善如流的点头,“是我不好,我就是看他还年轻,双眼清亮还不忘好心的提醒咱们,身上的棉袄是破的,鞋子也都露出了脚趾头,所以才想着给他一杯暖身酒的钱,但你说的也对,是我不该破坏这个规矩,下次不会了。”
商轶眉头挑了下,有些诧异的看向顾依依,
这么干脆直接的认错?!
顾依依坐在驴车上神色坦然的由着他看——
我错了,我承认!
商轶不知想到了什么,移开了双眼。
只是在顾依依看不到的地方,他落寞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自嘲,
这都什么时侯了呀,你还有心去想这些乱七八遭的?
你自己带的兵纪律严谨军令如山又如何,现在他们还不都是化为了孤魂野鬼死不能归乡?!
人家小兵站在这里天寒地冻的,连衣裳都没的穿。
收两个铜板又怎么了。
最起码人家保住了性命!
两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一时间陷入往事中的商轶不知道自己全身凌厉杀气噌噌往上涨。
连身边的驴都感受到了不安,各种的转圈圈撂挑子。
顾依依眉头挑了下,伸手拽了拽商轶的袖子,又拽了两下,
“傻大个,傻大个你饿了吗,我饿了,咱们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吗?”
被顾依依脆生生的声音唤回思绪,商轶睁开眼的瞬间,犀利的视线如同绝世宝剑出匣。
就那么唰的一下直接刺到了顾依依身上。
不过,顾依依就那么稳稳的坐在那里,眉眼淡定的看着他,
“我看那里有卖馄饨和肉包子的,闻着可香了,咱们去吃两碗好不好?”
商轶深深看她一眼,声音低沉,
“先去看你的脚。”
脚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吃馄饨我想吃肉包子!
可惜,顾依依现在是个病号,做不得主的直接被驴车拉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医馆。
刚好没什么医者,坐堂的大夫摸骨之后便只给了两副中药,
“去肿消淤的,一天两碗连喝五天吧。”
顾依依,“……”早知道她不来了!
深吸了口气做最后的挣扎,“有没有膏药啥的,就是直接糊在这里的。”
“咱们这里没的卖,不过那可是贵重玩意儿,不是一般人家能买的起的,小姑娘你这伤只是扭伤,没必要花那冤枉钱。”坐馆的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医德极好,劝了顾依依两句,“你别看我这药苦,但是良药苦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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