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叉腰,手心里捏着倜休塞过来的簪子。天帝钟离权也来了,正在那边和吕洞宾碰杯。
何仙姑本来是没资格和钟离权说话的,傀儡小蜜蜂汉钟离才是她的好哥哥。不过玉帝设大宴,众仙云集,酒桌上不用太讲究规矩——这样的好机会几十万年未必有一次。何仙姑仗着身怀“勾引玉帝并且嫁给他”的任务,隔着老远向钟离天帝甜甜地微微一笑。
钟离权多老的江湖?他自然接得住何仙姑的稍嫌过分的请求,他举着杯一路走来,蛇行鱼游,酒满杯干,最后自然而然地停靠在一个名叫何仙姑的码头上。
两个心怀鬼胎的仙人举杯共饮,十二娃就睁大眼守在旁边,一杯接一杯的仙酒给钟离权递上去,而何仙姑不胜酒力,所以只喝仙蜜汁。
两个人在十二娃的保护下多聊了两句,所有人都注意到何仙姑跟钟离大佬说话时笑得花枝乱颤,脸红面娇。
钟离权道:“嫁给了大天尊可就没现在的自由了,多享受吧。”
何仙姑咬着唇道:“请允我亲自拜祭娘娘,仙家事大,不得娘娘认可我心不安。”
钟离权想必是酒喝多了,他笑道,“此事并无不可,而且很应该如此。”他回头看了汉钟离一眼——此时他正在身侧垂首而立,闻言冲着他的老板点点头。
钟离权转身去找铁拐李,无意似的瞟了手肘下面的十二娃一眼。小东西寒毛倒竖,赶紧送上一个丑陋的谄媚微笑。钟离权语气不善地说:“好好做事去。”
何仙姑将蜜汁一口饮尽,然后将杯子甩给凑上来的八娃,汉钟离说:“这就去吧?”
何仙姑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回廊向远方飞去。
御花园很安静,两个人绕了一圈,来到衣冠冢前,无碑无牌,只一丘而已。
何仙姑其实怕极了玉帝,哪有修士干得出杀妻这种罪业深重的事?谁又愿意嫁给那种邪异恶毒之人?
她取出随身带着的花果香烛纸,摆放整齐。何仙姑文字尤其了得,自小号称女才子的,于是现书青词一篇,诗一厥,朗诵高歌后焚之。
香烛纸烟凝而不散,悠悠地向一间原本看不见其存在的柴屋飞去。汉钟离脸色一变。
何仙姑欢呼道:“娘娘许我面祭!”她冲着土丘拜了一拜,随着烟尾方向走去。汉钟离欲阻,却又犹豫了一下。
何仙姑到了柴屋门前伸手一推,并没有意想中的雷霆之击——难道玉帝竟然也许了何仙姑公然面祭王母?
钟离权天帝和傀儡蜜蜂大惊,怎么可能?他们此时还不知道玉帝断腕,正饱受镇国楼、通天教主和孔花花舍命的三重暴击,哪有空来管何仙姑的事?
毫不意外,王母的魂海对何仙姑根本不设防,门一推就开。
何仙姑真是胆子大,毕竟她是从东海杀到南海的奢遮人物,名震天下。拜见一个死掉的仙人魂海有啥可怕的?她跪下,低头念念有词,手心空间里的那枝玉簪被她插入泥土,荒凉的沙漠如镜面破碎般开始幻灭闪烁。
倜休是王母侍卫,因其盲而不受防备,王母之私物多有落在他“眼”中的。这支簪子是王母得道之前于人间修行时其真身所用,藏于库中,万年以来从未碰过。倜休没能偷到天眼罩,却取了此物,果然是运气使然,因果报应不爽。
一阵阴风刮过干涸的魂海,柴屋大漠终于消失不见,唯余白云茫茫,风行莽莽。何仙姑只跪着,但她干而不润的脸上多了一层宝光。
汉钟离看着何仙姑的脸,远远地说:“一支簪子换了个天仙境界,也算是赚了吧。”
何仙姑心底大惊,还以为神鬼不知呢,结果落在人眼中。她抚平头发说:“嘁,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明显刚才说话的其实是天帝钟离权。何仙姑的好处现收到手,开心无比,哪还管别人酸言辣语?接下来怎样的天翻地覆,跟她姓何的没关系了。
武曌大公主从柴屋消失的空间裂缝中走出来,后面跟着吴楠。何仙姑傻在了当场,连要行礼拜见大公主都忘了。
武曌轻轻拉起何仙姑的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簪子,放到何仙姑手心里,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吴楠冲着正在语无伦次地道谢的何仙姑微微一笑。她是公主身边灵官,最贴心的属下,在何仙姑手里放下一柄仙剑后,她也转身走了。
魂不附体的何仙姑这才闭了嘴,长出一口气,冷汗流了一身。
汉钟离凑过来,看着何仙姑这一手的行头笑道,“谁再说八妹不够嫁妆,直接将这两样东西怼他脸上去!”
天地忽然作色,狂风暴雨从第一重天开始向第三十二重天掩来,乌云盖顶、电闪雷鸣。何仙姑的头发被吹得冲天而起,现了原形的小蜜蜂紧紧抓住她的手——天地之威可不是小小的傀儡身顶得住的。……这是镇国楼被玉帝侵占后形成的超级化形天劫。
吕洞宾从空无中来,一把拉住何仙姑的手,向下界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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