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墨德摩斯的偷袭吗?]
这是文森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他这一黑,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才悠悠醒转过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界面,不是别的,正是游戏位面征途的登陆界面。
眼前的这一幕,令文森的心犹如彻底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中,他木然地点击、选择、断能源、掀开游戏舱舱门,起身、出舱。
最后一步一挪地走向那个狭小的卫生间,文森一边走着,一边眼神呆滞地环顾着身周。
这一切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十年前的自己的住所简直是一模一样,少了许多残破的痕迹,给他的感觉仿佛是时光倒流一般。
可越是如此,文森愈发地感到生无所恋,好像连自己的灵魂都不知去往何处了。
很快,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并且额头不断地冒出冰冷虚汗的文森,浑身颤抖地站在了卫生间的半身镜前。
他的双手啪的一声,一下子就拍在镜子上一动不动,同时身子顺势微微前倾,将脸再次贴近镜子。
镜子中的男子相貌绝世,年纪轻轻,可那充盈着血丝的眼眸和惨白的脸色,都凭空给他增添了几分恐怖之色。
“哈哈……呜呜”
终于,见到十年前的自己的文森,崩溃了。
他又哭又笑,十足一个疯子模样。
“十年?!你是想告诉我,我那十年的记忆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吗?”
文森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着,他眼神凶狠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表情狰狞而夸张。
然而,文森貌似凶神恶煞的脸上,晶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着。
他打心底里不相信这是一切真的,他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通过苍白母树的梦境,进入那个墨德摩斯的新世界。
“幻象而已,墨德摩斯,你给我等着。”
文森一边暗示自己,进一步坚定着自己的决心,一边抬起右手,一把抹掉眼泪。
不再流眼泪的文森打开水龙头,弯着腰低下头来,然后双手捧起冰冷刺骨的冷水,往自己脸上覆去,打算洗去一切,清醒自己。
可不知为何,他在不断地告诫自己的同时,有一个可怕而难以置信的念头,正在缓慢却又倔强地生长着。
[如果我放着墨德摩斯不杀,等待并重新获得不坠之渊,是不是就能够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特瑞亚呢?]
文森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想法,既然梦境与现实有着相当大的时间差,那么他稍微多待一点时间,又有何妨呢。
尤其是他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遗憾,更是心生弥补之念。
哪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下定决心的文森不再纠结于是否是梦境,亦或是他所经历的十年全部是虚幻的。
一切,只需要等到他再次获得不坠之渊,到那时,所有事情也必然会真相大白。
然而,刚刚做好打持久战准备的文森,猛然间记起来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他到底还要不要去上那个必须要上的班,毕竟那可是事关他未来的最重要的工作。
结果文森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有着十年游戏记忆的他,根本就无需工作那点微薄的工资。
光凭着针对游戏市场的倒买倒卖,他就能轻松赚到往后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信用点了。
这样一想,文森觉得心里舒服许多了,有了目标作为指路明灯的存在,他也就不再迷茫。
文森将水龙头关上,从镜子旁边随手取过毛巾,双手捧起来擦干因沾水而湿漉漉的脸。可就在他擦到一半的时候,一阵突兀地门铃声响起了起来。
听到响声的文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将湿透的毛巾丢回远处,三两步就走到门前,透过房门旁的屏幕查看来者是谁。
只不过他一看见来人,整张脸瞬间变得阴沉沉地,好似临近暴风雨的前夕,他回想起对方过去的决绝以及自己的软弱无力,顿时就一阵阵的心脏抽痛。
[难道又要重新品尝一次那种滋味吗?]
门铃声响个不停,文森的左手扶在门把手上,犹豫不决,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是来人见文森久久没来开门,便停下按门铃的动作,反而将脸颊贴在观察口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其中满是不解之色。
她不解的是,平常这时候的文信一听到门铃声,便会急不可耐地跑过来帮她开门的,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半天也没反应,难道是……
想的某些意外有可能发生,女孩顿时就有些慌了,只是她没像普通女性那般去焦急地大喊大叫,而是格外冷静地从背包中拿出联络器,准备联系负责这片区域安全的监管者。
从屏幕一端清楚看到这一切的文森,不得不长叹一口气,然后左手用力压下,选择将房门打开。
随着“咯哒”一声,房门缓缓地开口,露出一条缝隙,而听到声音的女孩下意识抬头望去,手里的按拨动作也同时停了下来。
等到门拉到半开,文森的身影就出现在公共走廊的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等女孩瞧见开门人正是文森的身影后,瞬间就嘟起粉嫩的樱唇来,娇小的身躯从文森与房门之间挤了进去。
她站在门边鞋柜旁,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换上拖鞋,一边语气有些责怪又有些撒娇地说道:“文哥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呢?让人家好一阵担心,差点都联络监管者了。”
然而,等她弯腰换好鞋并摆放好,直起身来时,竟看见文森仍然木木地站在那个角落,门没有关上不说,连室内的灯也没有打开。
“文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见文森如此异于寻常的表现,生怕他出现了什么问题,于是赶忙将门关上,再把客厅灯的开关按下。
做完这一切的她又赶紧走到文森面前,微微昂着小脑袋,用大大的黑眼睛凝视着他,眼神中满是对他的担忧。
文森则稍微低下头,俯视着女孩,鼻子嗅着专属于她的味道,一种恍若隔世的距离感油然而生。
自从他二人分别以后,文森一直一直想要将她从脑海中忘却,可是,又有谁能做到彻底地,一丝不留的遗忘呢。
对于女孩那时的选择,文森除了自责,就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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